柳醒在林县住了三日,不过是一些普通的游历而已。
其实像林县这样的地方,和柳醒的老家青阳一样。是天朝版图上最不起眼的存在。
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人物,更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历史。
刚开始就是个土匪聚集的驿站,沧海桑田世事变迁,这才有可现在的县城。
别的县里一说本县县志历史,那是相当的高端大气上档次,总能跟一些名人扯上关系。
林县就比较麻烦了,总不能说我们县里最初是一群土匪聚集的地方吧。
那实在是有些说不出口。
钱知县任内,还掀起了一场轰轰烈烈造历史活动。
村口的破房子如何,请不要小看它。
这和千年前的一位大将军甚有关联,大将军落难的时候曾经在这个地方住过。
庄子里废弃已久的荒坟,别以为这只是一座荒坟,这可是上古时代的一位大贤者的坟墓。
如此这样一番下来,林县也有了拿得出手的历史。
当真是皆大欢喜的一番好局面。
于钱知县自然也算是拿得出手的漂亮成绩了。
柳醒跟着张师爷在林县现城里转悠着,却不大的县城里,居然还有两家高档酒楼,三家裁缝店,还有两家首饰店。
里面的装潢若是说起来不能跟京城的高档场所相比,却也是有个中低档的水平。
可惜,这些地方却只能见到几个伙计在忙碌着。
里面却少有顾客真得会进来照顾生意。
“张世叔,我在这里待了这么些时候也是奇怪,这县城里的百姓当真是有些少了。”
不说别的,跟柳醒的老家青阳比,就有些萧条之意。
整个县城的热闹,更像是钱知县一个人生造出来的热闹。和那种真正的经济繁荣,百姓安居的热闹景象相比完全不是一回事。
“哎,能待得谁还愿意在这待?哪怕搬去隔壁县也比待在林县要好些吧。一层又一层地刮着,当真不给百姓留一点活路。更何况钱知县那么好色,无论什么样的女人只要被他看上那就是不会放过。家里有女儿的谁愿意被他糟蹋?都想尽办法地离开这里了。他还联合着当地的几家人,想尽办法的兼并农户土地。原本还能勉强糊口的农户,只能一家子都卖身为奴,当真是好不凄惨。”
张师爷说起这些,心里也伤感。林县这个地方,就是被老天爷诅咒了,一个好官儿也碰不上。
“既然如此,怎么还有这些酒楼商铺呢?”
柳醒和张师爷走着,又看到一家茶楼。这林县的商业真有如此繁荣?
“还不是钱知县的意思。上面要是来人,这才能好好安排一番啊。”
张师爷这大半辈子,也算看透了许多东西。
上面喜欢要什么,下面能给你造什么。
没有,那也可以生造的。
“这钱知县如此看来,当真是个人物了。”
柳醒的嘴角,带出一个讽刺的弧度。
如此心力手段,若是用在正道上。何该能造福多少百姓?
可是人家最大的兴趣却是在林县当个一手遮天的土皇帝,怪不得连苏德都对此人颇有忌惮。
偏偏,柳醒还要从此人身上打开突破口。
这当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他若是与此人做了交易,怎么能够对得起被他祸害的林县父老。
若是不做这个文章,那就只能老老实实被皇帝摆布。
高高在上的那位皇帝陛下,当真是太难对付了。
柳醒的心里正天人交战,却看到原本在街边卖青菜的老翁忽然狂躁不已,整个人都处于一种疯癫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