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醒一人独坐书房,他的书桌非常的整洁。
除了缺了一块角的砚台就是一叠白纸。
常年用的不过是几十文一支的普通毛笔。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今天是极平静的一日。
皇帝还是想往常一样神神秘秘,内阁还是像往常一样吵吵嚷嚷。
若非他在被皇帝召见之后,又被苏德和方台再约见了一回。
他也会以为,一切与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
苏德见他时,说话却是非常的开门见山:“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陛下已经不需要我了。”
言外之意,无非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
而方台见他时,却是难掩兴奋。
好像一个等待许久的猎人终于等到了出手的机会。
“这一次,陛下必定是要弃了苏德。”
面上的一切都是这么风平浪静。
暗地里的生死搏杀已经开始。他一不小心走进了这场杀局之中,处在了风口浪尖之上。
必须步步小心,才能求得生机。
可是太过小心,又是一场死局。
从容的感觉总算开始应验。
这几天虽然面上还算风平浪静,可是暗地里却有不少人开始倒霉。
红菱那里打听到的消息,所谓的一队人马围攻皇城不过是两个侍卫扯下的弥天大谎而已。
“朱二,他胆子可是真大啊!”
从容与老侍卫朱二也算是老相识了,一个混迹皇宫多年的老油条。
到底还是有他的本事。
这些人平日里很让气血方刚的年轻人看不上,可是到了某些时刻你却不得不承认他自有他的谋生之道。
“他还是真有他的本事。就算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到了今天这地步反而一点不能动他。还要给他褒奖。”
从容听到这话,忽然想到当年的自己。
夹缝中求生存的底层人物,在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总会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虽然是这样,可是该倒霉的还是要倒霉了。皇城的守卫还有这样的死角,陛下怎么能够安睡。连司礼监的汪公公都很受了一顿训斥。”
红菱说到这里,又想到一件事情:“你可还记得陈倩?”
从容点头:“怎么会不记得。”
其实对于陈倩,从容还真没有太大的恨意。
大家同处于这个阶层,谁都知道生存不易。
不过是各有各的选择,各有各的坚持而已。
“陈禄把她送给了汪公公,被折磨的很不成样子了。说实话,我真有点可怜她了。”
红菱的心中何尝不是兔死狐悲的感觉。
他们这样的人,不过是那些掌握他们命运大人物手里的棋子,用之当用,不用便弃。
谁会对你有一丝怜悯之心?
“料到了。”
从容对于那位汪公公的名声,当然很有耳闻。
皇宫这个地方,不堪之处简直无法言说。
为避免陈倩的命运,她费尽了心机。
可是如今这情况,能算是成功了吗?
安歌静静地躺在床上,却感觉到身边那个人今日心绪有了明显的不同。
往日里他该有百种手段使在自己身上,可是今日他却只静静地把自己搂在怀里不言不语。
可是她更不明白的,却是自己。
居然很想开口,问一问他到底有什么烦心事。
安歌对于文德帝的心情是复杂的。
纵然被当成了一个玩物,这个全天下最尊贵的男人却也给了她极尽的尊容。
她爱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