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中的李容熙浑身无力跌坐在椅子中。
他神色看起来幽深而痛苦,手更是紧紧的攥起,要捶向桌面:他为何,找到了实证,还不去质问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是因为胆怯还是因为他预料的事实他会承受不住?亦或者是他觉得他们只是,或者李容煦逼迫她,两人不可能?
可是,他娘的!这种自欺欺人的想法说出来他都不信!
明明他才是最正大光明的那一个,为何他要坐在这里畏畏缩缩的?
他都看不起自己!
气极了的时候,他忽然看到了他眼前摆着的那摞书。
这摞书是那个女人编纂的。
而他仿佛看到了那个女人唇角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笑容。
李容熙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血液翻滚,手往那案桌上一扫!
今天送来的满桌子的文案还有这摞书顿时被他噼里啪啦扫落了一地。
地面一片狼藉。
那桌面上还散着邵洵美编纂的一本书。
而那书籍的底页就那么被翻了开来,露出几个字:主编:谢容华,谢衍。
明明那字迹不大。
但是,他的眼力好,这几个字就那么定定的落入了他的眼中。
而他慢慢拿起那本书,放在眼前,仔细的盯着那三个字:谢容华!
仿佛不敢置信似的,他又慢慢的弯下身子,把他刚刚扫落在地的那几本书都捡起来,然后一个个翻到最后一页。
果不其然,都会看到三个刺眼刺心的三个字:谢容华。
而他忽然就那么笑了起来,那笑容有些凄色悲凉,这三个字就那么的落在那里,仿佛在讥讽他的自以为是,讥讽他的胆小如鼠。
这笑声在外面周管家听来有些发憷,心里毛毛的,王爷这是怎么了?
李容熙此时想到的是那个除夕之夜,在那烟火明亮处。
那个人背着那个戴着兜帽的女人从走廊拐弯而来。
而他还记得当时两人漫不经心的谈话,他以为他忘记了,可是现在想起来,却是记忆犹新。
“你把我放下来吧,背了这么长时间了,你不累啊。”这是那个女人趴在李容煦的身上说的话。
随后是李容煦的嗤笑声:“你这点小身板,还累不着朕!”
还有就是:“容华,你这病刚好,还真是轻了许多啊!以后得要好好补身子长点肉才好。”
哦,对了,还有那人最后的一句话:“容华,等你养好身子还要给朕生孩子呢!”
那个女人,叫容华!
而这书籍上恰恰好的,是“谢夫人”正巧叫做谢容华!
而谢夫人却是南广济街上谢家药铺的一位寡妇。
想想当时那个女人的身形,那个女人看了他躲避僵硬的身子,他以为是胆小怕人的,其实是碰到了他这个正夫心虚不敢到他跟前来吧!
这也就能解释得通,为何李容煦会不动声色的把这个女人护到身后,替她说话打圆场了!
奶奶的,明明是他的王妃,却是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要她的奸夫给他这个正夫说谎!
他们两个这是把他当傻子糊弄么?说不定两人在心里怎么笑他呢!
怪不得,他当时问这个女人的名字的时候,李容煦说是小门小户不值得一提呢!
而他当时不就是因为那语气有些相似,才有些疑心的试探么?
而他当时还傻子似的摇头觉得这个女人后影子看来哪里是个小家女呢?
呵呵,的确不是,她是他堂堂的定王妃!
他还真是傻!
讽刺,屈辱,不甘,罹天的愤怒,漫天的杀意让他一刻都呆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