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府下人并不多,在西跨院伺候的就更少了,除了冰绿与阿珠两个贴身丫鬟,只有两个粗使丫头而已。
乔昭待下人宽厚,眼下午饭刚过,两个粗使丫鬟收拾完饭桌照例午憩去了,院子里空荡荡的,只有日渐翠绿的芭蕉叶子迎风舒展。
乔昭站在窗外芭蕉丛旁,冷眼看着屋内乱翻的妇人。
约莫过了两刻钟,阿珠嫂子似乎开始担心被察觉,东张西望一下,把弄乱的物件还原,蹑手蹑脚溜出门去。
乔昭面无表情回到了屋子里。
阿珠扑通跪在了乔昭面前。
乔昭睫毛颤了颤,淡淡笑道:“阿珠,起来吧。”
阿珠默默站了起来。
冰绿气不过问道:“阿珠,你嫂子怎么手脚这么不干净啊?”
阿珠羞得满脸通红。
“好了,冰绿,这不是阿珠的错。”
“姑娘,您别这么说,婢子真的无地自容。”阿珠头垂得很低,“婢子不该让她进府做事的。”
“这是她第六次过来了吧?”乔昭问道。
阿珠浑身一颤。
西跨院总共这么大的地方,阿珠嫂子第一次溜进来就被阿珠察觉了,她刚要出面阻止,却被乔昭拦了下来。
从此之后,阿珠嫂子逮到机会就往西跨院溜,在乔昭的叮嘱下,阿珠与冰绿不但不能阻拦,反而要尽量避开,好给她提供方便。
“阿珠,你嫂子到底想偷什么呀?”
“我不知道。”
冰绿跺跺脚,看向乔昭:“姑娘,您为何由着那个不要脸的一次次偷溜进来啊?婢子瞧着真是火大!”
乔昭微微一笑:“因为我也想知道她究竟要偷什么呀。”
她曾想过,阿珠嫂子想进黎府是不愿在外面谋生吃苦,进府后或许会仗着阿珠的脸面偷奸耍滑,但从阿珠嫂子第一次溜进她屋子开始,她便明白阿珠嫂子进府的目的不简单了。
她手里究竟有什么东西让人惦记呢?
难道是李爷爷留给她的那箱子医书?
于是乔昭闲来拿出一本医书翻看,看罢随手放在了枕头旁,阿珠嫂子再一次溜进来后却对医书视而不见。
或者是邵明渊送她的礼物中有让人惦记的?
乔昭又试着把邵明渊送的一些礼物摆在屋中显眼之处。
阿珠嫂子溜进来后看到那些礼物两眼放光,爱不释手摩挲着,拿起又放下,这样斗争许久,最终还是没动那些东西。
这一次乔昭真的郁闷了,盯着被阿珠嫂子摸过的礼物懊恼咬着唇。
刚刚阿珠嫂子把口水都滴上去了,简直让人气结。
乔昭拿起那些礼物欲要丢了,想想又舍不得,只得拿出软巾仔细擦拭。
阿珠嫂子到底想找什么呢?或者说,阿珠嫂子背后的人想从她这里得到什么?
乔昭渐渐想出了神。
冰绿对阿珠发起了脾气:“这下你满意啦,姑娘连饭都没心思吃了!真不知你怎么想的,什么阿猫阿狗都往府里牵,真当姑娘是开善堂的吗?”
阿珠垂眸一言不发,任由冰绿数落。
冰绿见吵不起来,气得跺跺脚走了。
这一日天色阴沉,阿珠嫂子大概是一直找不到想要的东西着了急,一天之内竟第三次溜了进来,害得正在屋内的冰绿无处可躲,只得一弯腰躲进了床底下去。
此时乔昭正侧躺在床榻上休息。
来的次数多了,阿珠嫂子的恐惧心不知不觉消散许多,竟有胆子站在床边仔细打量了乔昭片刻。
乔昭不经意翻个身,露出大半个绣海棠花开的枕头来。
阿珠嫂子视线落在那绣工精美的枕头面上,忽然灵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