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嘉佑帝忽然厉声喝止了宋彦昭,神色晦涩不明。
宋彦昭抿了抿嘴,“外祖父,难道您心里真的一点判断都没有吗?您若真的想知道真相,传讯方院判和吴太医,调阅皇长孙真正的脉案,我相信事情也许就真相大白了,您是怕”
“朕让你别说了,别说了,你没有听到吗?”嘉佑帝大袖一挥,忽然间情绪激动起来。
他正对着殿前,廊下的光线映在他的脸上,嘉佑帝的呼吸略有些急促,双眼圆瞪,眼神里全是一触即发的怒气。
宋彦昭沉默不语,双眼定定的看着嘉佑帝,漆黑如墨的眼里一片明朗之色。
两个人无言对峙,谁也不肯先低头认输,一股凝涩的氛围在两人中间渐渐的弥漫开来。
许久,嘉佑帝一直僵直着的肩膀微微下垂,叹了口气,“你就那么喜欢穆瑾那丫头?”
宋彦昭不妨嘉佑帝会忽然说出这样一句话,神情有片刻的不自在,摸了摸鼻子,他哼了一声,“不只是为这个,我现在是您亲封的慎刑司指挥使,查察要案,肃清宵小,是我的本份。”
“宫里那有那么多的宵小?”嘉佑帝没好气的斜睨他一眼,刚才浓浓的火药味淡了几分,“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这个混小子是喜欢那个丫头,”
说到此处,嘉佑帝眉头皱了皱,“不过,穆瑾那个丫头父母缘薄,又爱招惹是非,不是个福泽厚的人。”
宋彦昭有些不高兴了,“那是因为您不了解她,她不是那种人。”
嘉佑帝横了他一眼,垂下眼睑,没有开口说话,转身向殿内走去,“散个步消食,倒散出一肚子火气来,算了,回去吧。”
宋彦昭上前扶着嘉佑帝的胳膊,嘉佑帝的手顿了顿,倒也没推开他。
两个人沉默的走上了殿前的汉白玉石阶,走到大殿前的时候,嘉佑帝哼了一声,“朕给你这个慎刑司指挥使的位置,是历练你,让你为朕查大案要案的,一些小案自然有刑部处置,你莫要为了儿女情长,本末倒置了,若是那样的话,朕倒要好好想想你这个慎刑司指挥使的位置哼!”
宋彦昭想也没想的反驳,“我最近就在查一桩陈年的要案啊,这几日都在折腾这件事,快要有眉目了。”
“哦?”嘉佑帝转头疑惑的看着他,似笑非笑,“你最近不都忙着帮穆瑾洗刷嫌疑吗?还有精力查案子?什么要案?说来听听。”
“前江宁县令灭门血案!”
“查到什么了?找到凶手了?”嘉佑帝皱着眉头想了下前江宁县令的案子,产生了两分兴趣。
宋彦昭扶着嘉佑帝进了屋,又亲自给他奉了茶,“查的七七八八了,等我彻底查清之后再给您禀报吧。”
嘉佑帝欣慰的点头,喝了一口热茶,“这才有几分做大事的样子嘛!”
宋彦昭翘了翘嘴角,沉默片刻,终究忍不住说道:“可是,外祖父,皇长孙中毒和先太子妃中毒同样是要案,我今日来的目的就是跟您说一声,这件事我会查到底的。”
嘉佑帝脸上的微笑顿时消散了,将茶盏重重的拍在桌案上,“你到底在怀疑什么?一个小丫头的话就让你这样相信?揪着亲人不放了?你怎么如此糊涂?”
宋彦昭梗着脖子,“那您究竟在害怕什么?为什么这么害怕让我查?”
嘉佑帝勃然大怒,“滚出去!要查随便你!”
宋彦昭沉默下来,他今日进宫来的目的本来是想请嘉佑帝下旨,让他进太医院查看脉案,现在看来,此路根本行不通了,这两日他白天在外面四处查探当年伺候先太子妃的人是否还有活口,晚上又要跟着石虎等人夜审赵阳,已经疲惫到了极点,火气难免有些压不住。
见嘉佑帝狠狠的盯着他,宋彦昭没说话,行了个礼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