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饮了一口,赞道,“好茶!”
这声赞美并非是哄初梦的,茶确是扶瑄钟爱的洞庭茶,冲茶的手艺绝不在多年烹茶有道的桃枝之下,虽茶洒掉了一半,但称为“好茶”一点不为过。扶瑄品了品淳香沁心,清冽之中又多了甜意,又问,“你怎知我定会饮你送来的茶?常人回来见案上多了一盏茶,必会心疑才是。”
“所以公子不是旁人。”初梦笑了笑,也不多言。
“夜里凉了,你也早些回去歇息罢。”扶瑄又品了一口。
初梦向扶瑄行了个礼也便走了,方要出书房门却又被扶瑄叫住了,道:“我应承了葵灵阁的龙葵姑娘过几日在王府果园举行春考大会,春考乃葵灵阁每年春日的琴学大考,只有过了春考的学子才算是在葵灵阁学成出阁了。龙葵姑娘是四海有名的琴艺大家,我瞧你颇懂琴艺,伤也好得七八分了,那日,你也一同来品品罢。”
初梦轻道了一声“谢公子”应下了,其声淡然,既不激动也不抗拒,不流露丝毫对此事的喜恶,便行了个礼退下了,倒叫扶瑄望着她的背影一通好猜。初梦走到门口又止住步履,转身问:“公子不睡么?”
扶瑄忙答:“这几日心事繁重,睡不安稳。”
“睡不安稳还在这深更半夜饮洞庭茶。”初梦退回房内,双手上前轻柔地夺下了茶盏,当心地放回到书案上,扶瑄心所未料,不禁一愣,而初梦却低眉道:“这洞庭茶这样烈,公子也不是不知,既然睡不着,更不可多饮。”还有半句“你怎的不知节制爱惜”的话叫她咽了回去。
扶瑄听罢笑道:“我们初梦原也是会训人的。”
“公子又拿初梦开心了。”初梦呢喃道,“初梦只是见不惯那些人,明明身子好好的,非不爱惜,硬是胡乱折腾自己。”
“你这般会照顾人,想来前时家中也叫你照料得十分妥帖罢。”扶瑄凑近道。
“前时”初梦容颜中闪过一丝凄凉,又缓缓道,“前时的事不提也罢了。”
“那便不提了。”扶瑄爽快道,“我瞧着你入府也有几日了,我竟不知你姓氏。初梦,你祖上高姓为何?”
“没什么姓氏”
“这便奇了,莫非你是天上掉下来的仙姑,那也该有个天界的姓氏。”
“公子说笑了。”初梦陪着笑,心中思索着回应之言,道,“初梦自小被人捡去了,养在村人家,原姓什么已是未知,但这抱养父母姓白,公子叫我白初梦亦可。”
“那可真是一桩凄事,请姑娘恕扶瑄多嘴了。”
“既也是事实,初梦这些年也惯了,便这样过来了。初梦面上淡若止水,内心却波澜千层,黯然神伤,又道,“后来北方战事纷起,初梦与抱养人家失散了,后来便辗转莱了乌衣巷了。”
“天大地大,寻亲确实不易,况且扶瑄听闻往北之路已由官兵把守起来了。”扶瑄也颇显叹惋,见初梦神情若离,扶瑄倒高昂振奋起来,问,“你这'初梦'之名也是他们给你起的?”
“回公子,是我自己取的。从前他们只叫我'丫头'罢了。”
扶瑄道:“'焕然如初,浮生若梦',初梦倒颇有新生之意,正恰切了你的身世。”
“初梦不似公子才学,只道'初梦'好听又好记罢了。”初梦低回道。
扶瑄也是觉察了,只要话及初梦自身,她便不是很欣然的样子,支吾不语,语又不尽,二人渐渐失了话题,换作间或的沉默不语,就连这书房的空气也快凝滞起来了。
“扶瑄公子。”到底还是初梦先言打破了僵冷之局,道,“公子梦眠不畅,便暂且不要饮这洞庭茶了,明日请公子试试初梦调至的宁心安神茶,这方子是家乡祖传秘方,还是颇为灵验的。”
“要是配安神茶,太医也有些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