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轩找到罗绮年的时候,她正歪在寒山寺厢房的窗前看书,一会儿蹙眉,一会儿微笑,笑着笑着又流了泪。不知她从哪里淘来的话本子,竟这样入迷,连他来了也不知道。
月,凉凉的,烛光,暖暖的。他就立在窗前,痴痴地端详她。都说他越活越年轻,她才真真越长越漂亮呢。没有修剪过的两弯柳叶眉,翠翠的画在美好的额头上。眼睛亮晶晶的,一年四季嗪着濡湿的泪,水润润,让人看了心疼。还有那白腻的琼鼻,粉嫩嫩的樱桃小嘴……
咕咚,咽下一口口水。声音极响,在寂静的夜里十分突兀。罗绮年惊慌抬头,对上一双饿狼的眼睛。
拍拍胸口,嗔道:“你怎么来了?家里都好,团团乖吗?”
“好,都好。”
罗绮年怔了半晌,缓缓关上窗户,轩子啊轩子,你一生的责任感都付与程玉莲了吧。“你变了,回吧。”
第二次有人说他变了,还是身边最亲密的人,韩轩有点生气。他从未生过旁的心思,一有空闲全部用来陪她,她还想怎样嘛。女人心,海底针。
拽开窗户翻身进去。
“说清楚。”
罗绮年自顾自铺床,“参军五载,参没了你的憨厚诚实,也参没了你对家里人的关心。”
“你冤枉我。”
“好,我且问你,娘犯头疾吃什么药管用?爹喜欢买整张的烟叶子,还是切成丝儿的?团团最喜欢吃什么,最讨厌吃什么?”
韩轩支支吾吾,“娘……爹爱整张烟叶子,他喜欢自己切。团团爱吃鸡腿,最讨厌吃青菜。”
“自打我怀团团起,爹就戒了烟,现在不过拿着烟杆子把玩而已。团团最讨厌吃鸡大腿,不过为了长高高才每天都吃。”
“我……”
“我不想听你说话,我乏了,你找主持给你安排间客房。天黑,下山不安全。”
黑夜里,罗绮年留下了辛酸的泪。她不知道多久没哭过了,一哭愣是停不下来。
张小凤举着灯敲门:“大嫂,睡了么?”她起夜,看见韩轩一个人孤寂寂立在外面,回来后不见了人影,倒是韩贤的房中透出光来。她不放心罗绮年,过来瞧瞧。
“睡了,睡着了。”
噗嗤,张小凤笑了。“啊,第一回见睡着的人会说话,还能答人问题哩。你睡吧,不吵你了,我也回房休息去,疯玩一天,累得慌。”
因为罗绮年两口子闹别扭,扫了玩性,大家早早打道回府。
才进门,韩母劈头盖脸骂她:“我知道你看我娘两不顺眼,可劲的作践我们。今儿你要不给我好好解释解释,我定不饶你。”
韩轩皱眉:“娘,怎么了?有事咱坐下来好好说,大喊大叫的让人看了笑话。”
“笑话笑话吧,儿媳妇不孝顺,我还怕人家晓得哩。”
罗绮年不说话,张桂花却忍不住了。她脾气火爆,爱贪小便宜,也是穷闹的。现在有钱了,小富即安的她维护罗绮年比维护她自己还要紧。
“娘你说话问问良心。大嫂哪里不好,容你这样辱她。”
“我辱她?哎哟,苍天啊,我不活啦。一个不孝顺,两个顶嘴。老婆子我可活个什么劲哟,还不如死了干净。”
“娘!”韩钰和韩杰闻信赶来。
韩母指着张桂花对韩钰说:“看看你的好媳妇儿,你给我好好管管她。”
韩钰不敢直视张桂花的眼睛,前阵子醉酒犯下的糊涂罪还在案上,可不能得罪她。
“好哇,俗话说娶了媳妇忘了娘,你们一个二个听自己媳妇的话,把娘抛到天边去了。哎哟,老天爷呀,我不活了,我不活了啊。”
韩母哭的时候哄不好,越哄她越来劲。韩家兄弟早习惯了,几个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