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榜之时,整个幽州为之而动。
不只是幽州,其他各方势力的探子,冒着可能暴露的风险,也要来一探究竟。
这里面的原因,就在于关中那边的变化,刺激了不少人的神经,让他们越发对那引起一切争端源头的科举重视起来。
要知道,在陈止的那篇预言文章里面,可是明确的指出来,说这科举那是千年安稳之策。
此时此刻,陈止的判断可是已经具有一定的权威性的了,谁人又敢等闲视之?
只是这些人仔细了解之后,才隐隐察觉到,似乎里面有些事乃是他们之前一直忽略的。
“这科举之事,很有可能是陈都督早就酝酿好了的,甚至他当年刚刚抵达代郡,为那代郡太守,就开始谋划了。”
得到前方情报之后,聂道仁来到了石勒面前,给出了这么一个判断。
“此话怎讲?”石勒的神色不是很好,因为不久之前,才有消息传来,说是他的那个侄子石虎,最近动辄杀人,更是越发暴虐起来,这不由让石勒想起了陈止那篇文章中的预言,说他这建立的基业,最终都会被此子篡夺。
聂道仁也知道自家主公的不快原因,却不多言,只说此来之意,就道:“这事属下之前隐隐有所察觉,但今日得了陈都督的文章,再回头一看,才惊觉其人布局之久,可谓步步为营。”
石勒听到这里,也不由将杂念排除了一些,问起缘故。
“陈都督为太守的时候,在稳固了权柄之后,跟着就是制造了陈氏纸,改进了印刷术,更是大肆倡导商贾,而这三者结合在一起,便让诸多寒门有了为学的机会,靠着诸多小印刷工坊,以及诸多因为陈氏纸而降价的纸张,拓印成书,寒门就能够为学了!”
石勒马上就明白了那话中之意,不由沉思起来。
聂道仁却还没有说完,就继续道:“随后,又有玄甲军镇压,维持领地繁荣,吞并两州,威震天下,世家不敢言,天家不足凭,如今一篇文章出来,人人都要思量科举之利,王上,您说厉害不厉害?”
“厉害,是真的厉害!”石勒叹息了一声,“我原道自己为天下枭雄,可以成大事,可与目无余子,而今却也不得不承认,他陈征北的本事,远在某家之上,不说别的,就说那关中一变,某家就在思量,你说石虎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这就是直接从刚才的话题,转移到了当前他石勒最为关心的事上了。
这么直接的被询问了,聂道仁当然不能当做没有听见,于是他也亮堂的说道:“石虎之患,不再其人,而在其权。”
石勒沉吟了一下,然后说道:“说下去。”
“陈都督之言,其实并非预测,而是说策,他说关中将乱,是因为知道关中兵力不足,而民心思动,加上有胡部驻扎,最终演变成尊佛,也算是理所当然的,相比之下,王上这边的情况,其实就更为简单了,便是如今领军打仗的人虽然不少,但能长久执掌兵权的人却不多。”
石勒眯起眼睛,压低了声音,用有些冰冷的声音说道:“你这话的意思,是说石虎掌兵太久了?”
聂道仁直言不讳道:“石将军跟随王上起兵,一路历经风雨,几次出生入死,是有功劳的,也是有能力的,其兵家之法更是接连大胜,不过这些年却越发娇惯起来,如今更是执一军,镇守东地,确实是个隐患。”
石勒却是冷冷的盯着他,好半天都没有说话,最后才道:“若是这般,等于是让某家自断一臂,而且岂不是正中陈氏下怀?他写出那篇文章,本就有离间的意思,若是因为一个观众变化,这其他各家就自相疑人,相互消耗,最后只能让幽州得意!”
“这便是问题所在了。”聂道仁叹了口气,然后正色说道,“此事,看起来似乎是离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