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十四年十月初六日,立冬。
立冬了,寒风更加凛冽,吹在身上格外刺骨。
好在今日阳光充足,一众人走在路上还不觉得特别的寒冷,也可能由于吃的好,昨晚还都喝了点热姜水,所以更能抵御寒风,有些人甚至都走出了汗。
张松涛仍是趴伏在担架上,身上盖着厚实的棉被,并不觉得有冷。
他现在正在回味昨晚的事。
昨晚,他们在马浅铺宿营时,杨河相公安排了烤马肉,还有肉骨头汤,所有人都吃的非常开心。
在这乱世有谁能舍得给这么多人吃肉,还喝肉汤,在他们眼中看来,至少有一个人舍得,那个人就是杨河相公。
每个人不只吃的饱饱的,心里头也是暖暖的。
他们现在不怕留在队伍里,甚至为了保护这支队伍,保护杨河相公而负伤,没看见那些伤员一个也没丢弃,都被担架抬着,当宝贝一样照顾着吗?
现在大家怕的只有一个事,就是怕杨河相公不要他们,怕自己做不好事情,被这支队伍驱除喽!
所以每个人都很勤快、勤劳的做着自己的事,谁也不敢偷懒,就连前天解救出来的那二百来个被土寇裹挟的百姓同样如此。
现在他们也坚定了信心,只要杨河相公不拿刀子架在他们脖子上驱赶他们,他们就会跟随杨河相公,绝不离开,就算前面是地狱,他们也认了……
…………
张松涛趴伏在担架上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仍在回想着昨夜的马肉和烧酒。
对,烧酒。
昨夜,他们这些伤员得到了特殊照顾,除了烤马肉、肉骨头汤和热姜汤外,还每人分发了一点烧酒。
那烧酒在火上热一热,喝下去别提多爽快了。
昨晚他睡的很沉,很舒服,这要归于烧酒的功劳,张松涛知道杨相公对他们是真的好,队伍里唯一的那点烧酒,只给他们这些伤员配发了一些,别人是没有份的,目的就是减轻他们的疼痛,让他们能好好的休息。
张松涛已记不起上一次喝酒是什么时候了。
他是真的没想到杨相公对待伤员们会这般的好,不但队伍里安排有医士负责救治,还有布置专人抬护,更有肉食和烧酒分给伤员。
这要是在别的队伍里,只要给一些简单的包扎救治就算好的了,甚至都有队伍直接丢弃伤病员不管的也是常见,就算此时的官军中,都未必可以做到如此………
除了回味昨晚的烤马肉和烧酒,张松涛还记着一件事,就是暗中监视着那两个年轻的溃兵,生怕他们对杨相公不利,对队伍不利。
他时不时的就用眼睛扫一扫那两个溃兵,从没让他们离开过自己的视线。
不过,到现在为止,那两个年轻溃兵一直都很本分,也没看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
约巳时,一行人抵达睢宁县境辛安铺。
同前边路过的其他铺递一样,这里也是不见一人。
这一路行来,途中不知路过了几个递铺,每个递铺都是一般摸样,大门敞开,不见人影。
杨相公命大家就在这辛安铺打尖歇脚。
一众人等便停止了行进的脚步,大家按照各自的分工紧张有序的忙碌开来。
就算是临时歇脚,却也不能糊弄,现在的队伍五百多人,行事就如军队一般,凡事都有规矩,不得一丝马虎,若不然还不乱了套。
只见那位前日的战时镇抚军法官齐有信,在那里指挥那些战兵自动归集为三两人一组,迅速分散到这辛安铺周围,负责宿营地的安全警戒任务。
而那位给他送过饭食和衣服的中年大嫂,则是在指挥一些人堆塘造火,然后一些老弱和辎重队青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