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严。
“我不会留手。”郭嘉只说。
手中黑子再度落下。
不出所料,最终的结果,献帝刘协没有逆转战局,她的学生向着师傅冷哼一声,带着大片的侍从消失在这一天的视线之中。
人走鸟散的竹阁中。
只有空荡棋盘上险险将白子围起的黑棋,像是罗列的星辰一般。
刘协挥手间示意身后前朝的老臣退下,自行将手中的棋子收入棋盒中,只是说。
“不得不说,你没有碰过围棋太深,能够胜过朕,你有些本事。”
“只是因为你接手的棋局不是个好的棋局。”郭嘉道,同时将手中黑子倾入棋盒。
正如他刘协接手的不是个太平的大汉帝国。
“这不关节儿的事,只是朕太过无能罢了,竟输到这步田地。”皇帝扯扯着那一席紫金袍,想要将它抓破。道,“我只是一介懦夫,不过仰仗着皇室的血脉苟活乱世之中罢了”
此时已经暮时,黄昏的炎日失去了生机,在照亮着最后的高处。
“你是这一年来唯一的一个敢与朕有交集的人,从前连节儿都没有理会过寡人一眼。”他将手中的棋子丢掷到棋盒中,行至这高亭的边际,孤自展扇。
身为最后汉室的宗亲血脉,他成为了一个只是为了存在而存在的皇帝,却承受着和先辈们截然不同的待遇。
是被遗忘,被践踏一一还有丢掉大汉江山的亡君的名份!
但他已经适应了一切。只是朝向这个有些令人讶然的人。
“你眉宇间有愁容生出,你我也算是相识一场,不妨说来听听,我也可以略略帮扶一二。”
年轻的帝王止住这喉间继续袭来的痛意,支持着没有令自己咳出声响,问道。
郭嘉迟疑了片刻,随后起身间言道。
“既然当朝帝君发话,我也不做隐瞒,倒是希望你可以帮我找一个人。”郭嘉说,起风了的临暮带起阵阵的飒飒之声,两人倒也都是放得开的人,谁胜谁负竟没有放在心中。
“一个人?”刘协转身间,轻问。他尚显年轻的面庞中浮现疑云。
身后人取画。
“就是这画中人。”
他手中那锦帛的画体展开。
略带淡彩的少女在其中研习字幕,正是她在抄写那篇大风歌的侧影,虽有些模糊了墨彩,但是却并不妨看出画中人恬然入尘的面影。
“你早就清楚会碰上我,所以特意临写了这副画卷。”刘协清楚了自己的相见都是被这个看似随和的人所操控着,不禁讶然,却没有心思动怒。
“没错。”他答。
“虽然朕厌烦有人在暗地里把控,但这一次就当是例外,念在你处处谦让节儿的份上。”珍重的收起这卷肖像之作,两鬓垂发而下的人说,年轻的声音直叙其言。
“我帮你找这个人,虽然兵权大势已归孟德手中,但是在许昌等地派人张贴告示还是可以的。”他转身间说道。
但是刘协的心中却出现了新的问题。
“她是你很重要的人么?”刘协问他。
“很重要,正如额间的余发,装点不了容貌,可又不得不去照料。”青衣的人在腰间那玉色的镜面来回荡动间说道。
“羡慕你”皇帝说。言语间深深叹息。
却想要披着这层虚弱的紫袍离开这突地变得萧瑟的望远亭,转身欲离。
“你可为她曹节奉上大权,不也是对她心有所愿吗?”
这个人向着下方着实高耸的台阶逐级下去间,郭嘉转身问道。
他冷色的眼眸告知着自己,这个看似什么都不在意的皇帝实则还是有些在意某些的东西的。
即便那个人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