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仅仅只是有着一截血色的剑体从这金属的剑鞘之中带着一丝沙音现出。
其中那僵硬而又不失血戈之气的剑纹在极为简短的一截寒身出现之时现出,像是有着无数血液在剑身中洗涤过后所留下的血色纹络,透着时间所累加的戾气。
短小,却足以劈斩万物,这便是这柄剑体给一切人所带来的感觉。
他郭嘉担心自己会被这东西伤到,因此只是在看到了那截被繁杂的赤纹装点的剑身现出时就是将之默默地收回了剑鞘。
“很好的冷器。”他收起了这自己可能一辈子都是没有机会使用的东西,进行简短但是后者却是足以理解的赞叹。
“多谢。”他跟着这向着栈桥之上走去的人来到这无桨的船前。
前者却令他止步在此。
“此行一别恐难免遭风遇浪,保重。”栈边人静喃,透不出他的情绪。
虽是看不出这张一向沉静的脸上有着什么太大的波绪,但在并不大的雨中则是可以很是直白的感到有着一股淡淡的伤意正在漫散。
“保重。”没有桨篙现出的船体开始着徐徐的使动,舟中人在身后的巨兽入水之时开始远去。
“记得关照那只妖身子,她还没有完全痊愈,不要让她再入水了。”
“否则她会染上风寒,还有,不要让她离开你的守护之中”似乎担心对面人听不清,青衣人特意在语末之时加重了语气,真像是个负责的有些显得唠叨的哥哥。
“嗯。”
司马执伞在栈桥之中静立,没有一丝风声的雨中传来了一声低的不可听见的应声。却不令嘱托者有丝毫的担心浮现于心。
只是在两人都是没有发现的一个窗格之中,却有双幽色的眼瞳在黑暗中微微的开合,注视着雨中的一切,连同之前的一切都是同样。颜妖,想不到她竟然一直都是躲在了这面木窗后视听着这雨中两人的对话。
为什么可以听到这雨中的东西呢?
因为在东海的三千余年之中她有着一双如其它妖相同的耳,可以听清他们的对话,也正是这双耳及时的接到了令她从梦中惊醒的声音。虽然不知道这个郭奉孝是为什么要离开颖水而且还偏偏选择这样一个糟糕的天气之中悄悄离开。
但在这个似乎不会哭的人离开时,自己的心中却依旧是涌上了一股说不出的情绪。
是为这个人的不辞而别而感到失落,还是为他将自己隐为事外的举措感到愤怒?似乎都不是,或许只是在自己的身前消失了一个这样的声音而有些不相适应吧。莫非自己对之已经是怀有了好感?
心中却没有给出答案,或许只是对这样一个离去正如他到来一样快迅的伙伴而略略感到惋惜罢了吧毕竟是救过自己的人,虽不知晓他用的到底是什么法子将自己的性命又挽了回来。
但正如没有真正不会有感激生出的人类相同,又怎么会有此生真正不会有所触动的灵妖?
隔着一丝打开的窗隙,她可以看到那只并不巨大的游船在此时划破了雨幕的束缚。
有着两道向着密麻的水面扩散的涟漪在那舟尾的后方出现在世间,象征着那个人的离去。
灵妖并没有说些什么,只是很是轻柔的关上了这透着秋尽之雨湿冷空气的窗扇,独自一人沉默在封闭的房间之中,半透着光线的窗内散出着的冷光将一张带着些苍白的面庞照出。
只能够发现,她不经意失神的面庞中透着丝丝难言的忧怅,又是丢掉了一个信任她的人。栈边的人以自己一贯的性子默行离开在了江畔。
这一夜,有人在不眠的静立之中度过。
一夜过后,便是秋之消尽,冬临,寒霜降时将两岸的百草围上。
却奈何不了那徐徐行进着的颍河,不知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