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茶还未饮尽,一个肩上搭着白毛巾的小二走到了温煦这一桌,微微一躬身,声音不太大但是吐字很清楚,虽说待客厅中声音嘈杂,但是小二的话还是一字不落送入了四人的耳朵。
虽说都是小二,门口迎客的和内里跑堂的级别完全不一样,外面的那位小二相当于总领班,掌管着门口带着客厅一块,需要是不光是眼力劲儿还要遇人说人话遇鬼说鬼言的本事,你可别小看了那位门口迎客的店小二,他的工资待遇就算是明珠一般的白领都比不上的。
虽说有差别,这过这位的行道也不浅。从说话中就能听出一二来。
“对不起四位爷,这一场的相声座儿已经全额满了,我们掌柜的说如果您同意的话,下一场顶间的雅座给您留着,先请您去听一段儿京韵大鼓,今儿演的是传统的曲目《单刀会》,唱的也是精彩,还有这位可是我们掌柜的从津门请来的角儿,京韵大鼓传承人的弟子。要是您不喜欢听大鼓,咱们的地字厅里正开演不久咱们自己的地方戏,长坪戏中的《刘二姐思夫》,虽说是不出名的小戏,但是一看几位就是本地人,而且今儿都是热闹戏,听着也高兴。您四位爷看可不可以?”跑堂的小二不知道温煦是老板,不过话说的让人心中熨贴。
开业几个月,温煦除了开业的那次这是第一次来,作为老板自然要看看听听,现在看到的服务让温煦心中暗自点头不已,外行人着着简单,但是这一举一动之中都透着意味,带着一种市井气儿,就算是拒绝,跑堂小二的话也让正常人心里舒服。
这里说的市井气儿不是不好,而是贴近生活,温煦喜欢并且热爱这样的市井生活,每天不必惊涛骇浪,也不必胸怀激荡,老婆孩子热坑头,一日三餐不愁,就是最好的日子。
很明显现这样的日子温煦已经过上了,并且喜欢这样的日子。
温世达听了应了一声,转头在哥几个的脸上看了一下,那意思自然是询问各人的意见,然后落到了温世贵的身上,今儿这顿是温世贵掏钱,他的意见才是主要的。
“《刘二姐思夫》?”温世贵一听这曲目乐了。
这出戏可是个小艳戏,说的是丈夫在外谋生的小媳妇,半夜心火难熬的事儿。词儿虽艳但是不露骨,曲儿虽靡却不显淫,似露非露欲说还休直挠到人的心间里,让人有想像的空间这才是小艳戏的最高层次,这出《刘二姐思夫》在古桥,甚至是岳山一带传了估计有上百年,着实证明很受老苦大众们的喜爱。
地方的小戏没有许多高大尚的曲儿,想在在地方扎下根总少不了这些个段子,如果你在乡下演什么《红色娘子军》这种芭蕾舞,班主连裤子都能赔光啰。想要生存的班子少了不有这些个一些‘正派人士’嘴里说的‘x词滥调’。
温世贵其实挺想听这个曲儿的,奈何今儿有温煦在,虽说大家同辈也都结过婚的,奈何岁数相差太大了,六十来岁的哥哥带着三十不到的族弟听香艳的小段儿,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
“我觉得还是听大鼓吧,没有听过算是尝个鲜也好。这《刘二姐思夫》着实是有点儿香艳了一些,你们几个看怎么样?”温世达一看立马明白了二哥的意思张口说道。
温煦对于曲艺这些东西,说全都感兴趣那也不切实际,唯一喜欢的就是相声,听着乐呵,致于其它的都差不多,像是三哥说的全当尝个鲜好了。
现在的温煦正沉浸在温世达的话中,x词不叫x词,从他原本一个大粗话连篇嘴里说出了文雅的香艳两个字,着实让温煦有点儿失神。就像是有个粗人一向嘴里吐来的都是日x,突然间有一天形容男女之事为敦伦,文邹邹的一下子让人特别出戏!
“老先生,我不同意你的说法!”
就在温煦准备回话的时候,旁边桌上响起了一位客人的声音,开始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