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在会泽院教室里,编辑部邮寄给曼丽的这一期《盘江文艺》和一封信送到汪克群手里。刊物和汪克群他们在小西门买的没有两样,不过,这封信有些不一样,写信的是诗歌编辑江枫,信中充满了溢美之词,说作者如何有才华,诗情如何高,诗句如何有灵气,把曼丽夸到天上。
汪克群没有给同学看这封信,晚上和小伙夫商量如何回信。两个人对此都没什么经验,认为编辑发表新作者的作品,可能都会写一封高度评价的信,以资鼓励。两人都认为,最好按照礼仪常规回信,主要是表示感谢,客气客气。
没有想到,很快“曼丽”收到江枫的第二封信。江枫除了对曼丽女性那种特殊触觉与感受无比欣赏外,很可能还爱上了曼丽,因为信中有“夜中想著妳,想著妳底面庞和眼眸”c“每天有人问我底烦忧,我不敢说出你底名字”c“我底一整幅青春,等著你底手展开”等等文字。
汪克群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个主意是胡天出的,也只能找他解决。汪克群四处寻找,终于在操场边抓住玩篮球的胡天,说:“有麻烦了,有麻烦了!”
“什么事这么紧张?月亮掉下来了?”胡天满不在乎。
“曼丽完蛋了”
“什么叫曼丽完蛋了?曼丽不是站这吗?”
汪克群脸憋得通红。“曼丽惹祸了,惹祸了。”
“你好好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别着急!”
汪克群把江枫来信的事情说了,当然也提到了“夜中想著妳,想著妳底面庞和眼眸”。汪克群以为胡天会吓一跳,没有想到,胡天高兴地几乎蹦起来,说:“好呀,恭喜你,不仅成为大诗人,还有了追求者,俘获伟大的爱情。恭喜,恭喜呀!”
“胡天,你这什么意思?我告诉你,这个主意是你出的,这个麻烦你负责。”
这时,周承先走过来,说:“什么麻烦呀?出什么事了?”
胡天对汪克群瞪着眼珠子说:“凭什么我负责?主意是我出的,成大诗人的是你,好事都归你,坏事都归我?凭什么呀?”
汪克群的脸已成苦得不能再苦的苦瓜,说:“那怎么办?人家就要找来了。”
周承先说:“到底是什么事?”
胡天把事情原委说了一遍。周承先听明白了,感觉麻烦是挺大的。周承先出了个主意,说:“要不然,找咱们班的女生扮作曼丽和江枫见面?”
胡天听这么说,嘴角浮现一丝嘲笑,说:“江枫是傻子,和一个根本不懂写诗的曼丽聊几个小时,发现不了这是个骗局?
周承先说:“那就说实话,曼丽是个男人,是汪克群,可是”周承先感觉这可能让江枫难堪,说,“算了,还是暂不说破,用曼丽的身份写信拒绝吧。”
给江枫的信,当天晚上由周承先主笔,胡天主谋,两人一唱一和,字斟句酌,而汪克群拿出刚买的南美咖啡让他俩提神。很快,绝情信写完了,一篇可以传世的大作出世了。
第二天,大作被汪克群塞进学校门口的大邮筒。
不过,汪克群的心还被悬着。
果然,江枫收到曼丽信后,根本不受影响,仍是一往无前的状态,回了一封更热烈的信。汪克群收到回信不知如何是好,找胡天和周承先商量,两个家伙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第二天,江枫那滚烫的信又来了,接着是又一封,又一封如雪片一般,漫天飞舞。
这天,汪克群他们宿舍里乌云密布,几个人都呆坐着不说话,大有黑云压城城欲摧之势。
周承先又重复刚才的话。“这个问题必须解决,否则要出事的,江枫这么热烈,如果最终知道被戏弄,不知道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
胡天不耐烦地说:“解决解决,谁不知道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