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又等了许久,那洞口终于有了动静,纷纷上前将人拉出,竟然是一个面容清秀的少年,年纪与唐梦银差不许多。似是终日不见阳光的缘故,脸颊略显消瘦且面色惨白。
少年站定一眼瞧见了莫绝伦,急走两步扑通跪在地下,声音颤抖叫道:“爹爹。”
莫绝伦眼角瞥向他,冷声道:“不成器的东西,终日里在家四处游逛不务正事,竟瞒着家人私自跑来城里,吃的这些苦都是你自己活该受得,此番回去定然不会轻饶了你。”
少年恭声道:“爹爹教训的极是,所有苦痛都是儿活该自找,怪不得他人。”
莫绝伦抬手一指唐梦银,又道:“瞧瞧你这小叔叔,不仅人长的风逸俊朗,且踏实做事,每日在家尽心侍奉爹娘。你二人年纪相仿,若与他相比,你连他的一根手指都不如。”
唐梦银一听,忙摆手道:“老哥哥,你莫要这样夸我,小弟我真是太惭愧了。”
“无须自谦,你的事情我听如花讲过,别的不提,单你那绝世身法就已经够骇人了。”莫绝伦道。
唐梦银自知之明倒是有的,欲张口再言,忽见莫绝伦的眼睛微微一眨,立时明白他是在借此教训儿子,不由得苦笑着不再作声。
那少年莫不念哭道:“爹,儿子知错了,自今日起,儿定当时刻谨记爹的教诲,回去后安心学武,决不再惹事生非。爹,您就饶过儿子这回吧。”
莫绝伦冷哼一声,将脸侧向一旁,也不瞧他。
莫不念望了下屋内,立刻向老生c老旦二人使去眼色,并面带乞求之意。
老旦见他惨状心中一软,张口劝道:“庄主,他已知错了,回去好好说教便可,你就原谅他这回吧。”
“是呀,庄主。此番虽大费周折,但毕竟人无恙,无须再计较了。”老生也劝道。
“孽障,我晓风残月庄的人一向绝少与外人往来,未经我允许,哪个也不得擅自出庄。此番为了寻你,你大伯c大娘将整个戏班都搬进了城中,为了你还差点与狼头岭起了冲突。是茶花孤身犯险才打探到你被囚禁于田家,所有人又都到此掘土挖洞救你,此恩情你如何报答?”莫绝伦大声斥道。
那莫不念急爬两步来至老生c老旦身前,一个响头磕在地上,又哭道:“不念该死,累及大伯c大娘二老为我操心费力,您二老打我骂我都可以,不念绝不敢有半句怨言。”
老旦俯身将他拽起,叹道:“知错了就好,我们倒没什么?庄主为了方便打探你的讯息,将自己装扮成破衣烂衫的花子,你晓得他平日里睡在何处么?我们这些人晚间还有地方可睡,他却睡在大街之上。”
那莫不念听罢,转身不住向莫绝伦磕头。莫绝伦正眼不瞧,任由他跪着。
唐梦银见他跪在地上无人理,便上前将他扶起。
“多谢小叔叔。”莫不念道。
“不谢,你我年纪相仿,以后应多多亲近才是。”唐梦银笑道。
“是,不念愿时常聆听小叔叔的教诲。”
唐梦银见他如此恭谨,不由得心中大生好感。猜想定是莫绝伦平常对他有太多束缚,闷得狠了方离家跑出来,以至生了这些事端,便笑着拉过他的手走到莫绝伦身旁。
莫绝伦瞪了儿子一眼,对唐梦银道:“兄弟,此间事了,可否到我庄中住些时日?”
“怕是没得空闲,县衙那边事多。再者,我娘不晓得是否会答应。”唐梦银道。
“无妨,姑姑那边我去讲,等你衙门事少,我自会派人来接你。”
“小叔叔,不念与你虽是初见,心下却大感亲近,有空便来吧。庄里人人会唱戏,我爹如果高兴也会唱上一段。”莫不念虽搞不清唐梦银身份,瞧自己爹与他说话极为熟络,忙插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