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些什么好。
月华一怔,又是一个错认的。真真头疼得紧,此番下凡,千不该万不该为了凑个热闹现了身形。如今被老妇人夫妻缠住,又被众人围观,怎生是好!
人圈外倏的响起一阵爆竹声,像是月老庙的方向,有人大叫“走水啦,走水啦”,众人纷纷回头。月老庙似有浓烟滚滚,一时惊呼声四起,人群霎时便四散开来,抢着去救火。
混乱中,一只温暖的大手牵起月华微凉的小手,二人于桃林中奔跑穿梭,漫天桃花雨,撒了一身。
“大将军。”驼背男子与逾明一个照面,身形愈发佝偻,驼背与瘸腿隐隐作痛,干裂的唇瞬时渗出血来。
逾明似乎识得路,径直将她带往一处僻静的小林子。
脱险后,他便不老实了,倚着一株枝繁叶茂的大树,指节分明的手挑起月华鬓边的一缕发丝,手指一勾逆流而上,险些抚上她的发簪。月华微微一侧身,避过了。
“你的头发乱了,簪子歪了。我帮你正一正。”逾明嘻笑着又伸出手来。
“不必。”月华一挥袖袍,以仙法挡住了。
墨发果真有些松散,奔跑中吹得有些乱。她索性解了乱发,以指为梳,将长发重新梳理一番,简单绾起,仍将簪子插回原位。
“这根簪子,很重要?”逾明随意一问。
“嗯。”月华淡淡一个眼神,抬脚便走。“你当真烧了月老庙?”
逾明愣了一下,跟上。“当真没烧!只是聚了一堆潮湿的枯枝,于后院空地放了把火,烟雾大罢了。”
依照姻缘簿的指引,二人隐匿了身形,来到京郊一处豪宅的后门。
门前立着四位精壮大汉,皆是一身甲胄,将府门守得铁桶一般。
月华不再托大,隐身而入。守门的兵将只嗅到香风一阵,四下打量却不见人影。
进了门,素来不施粉黛的她连连打了几个喷嚏,揉着鼻子问道:“你身上带了什么,香粉?”
逾明嘻嘻一笑,将脸凑近几许,变出一个精巧的小盒子,“你喜欢?那我便日日带着。”
“不喜欢。”她拉开距离。不喜欢浑身脂粉气的男子,太娘。
逾明作势掏袖子,“那你喜欢什么味道的香粉?我这里应有尽有。”
月华不答,行走如风。不理他,片刻他便会消停。
逾明一路小跑倒退跟随,“扶桑花香,你喜欢吗?”
月华脚步一顿,斜觑他一眼,不自觉地,视线又被那艳丽的红唇灼了一下。
后花园的九宫八卦阵,假山群的迷幻阵,逾明带着她轻巧避过,仿佛这里便是他的家,信步闲庭,来去潇洒。
出了阵,他放缓了步子。一反常态,闭上了聒噪的嘴巴,收敛了浪荡的形容,一副肃然的神色,将月华带到一处院落。
青天白日,整个宅子随处可见皆为艳丽的扶桑花,此院落里却惨叫连连,隔着一道薄薄的木门,里外两重天。委实诡异得很。
“可要进去?”逾明驻足门外,一双眼睛格外深邃,眼中的潭水泛起雾气,叫人看不分明。
月华用行动回答了他,径直穿过木门。
院落不大,打扫十分干净,中央的空地上有个瘦得脱了形的男子。那人蓬头垢面,衣衫褴褛,一身恶臭,蜷着身子躺在地上,身躯不自然地扭曲着,似蛇一般。
近前细看,他双掌皆无,双足被砍,竟是个残疾人。满是油污的乱发遮住了脸,瞧不清容貌,却不时痛苦地嘶吼着,如野兽一般。残臂抱头,口中含混地念叨:“小谨小谨是朕对你不住。朕知错了。朕知错了。大将军不要杀朕。不要杀朕。”
姻缘簿显了形,月华拿在手中,书页自动翻开。
“南文渊,南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