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昌沂虽然为楚王动怒所慑,毕竟饱谙世故,在惊吓之余,还是听清楚了“天示”二字。
“肯定是苏秦那厮害我!”孟昌沂回府之后,气的将屋内的东西摔了一地。
“不对,苏秦虽为卜师,但楚王未必会信他,这里面一定还有袁遁的事,难道他们是一伙的?这苏秦到底有何本事?短短一年时间就令屈原c袁遁等人对其言听计从?”
孟昌沂非常聪明,从楚怀王的只言片语中,便推测出了大概,而且其手段毒辣,极难对付。就是有一个弱点,他很容易被激怒,一旦发起脾气来,便破绽百出。
孟昌沂走后,楚王左思右想,还是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此事,难道反其道而行,就是武力镇压,然后发兵攻秦吗?这样就能给楚民以信心?显然也不太对。
于是,楚王不仅是牙帮子疼了,头也开始疼起来,“快,嘶!快去把那谁给寡人找来!”
“快去宣御医!”一旁服侍的涓人见状,急忙喊道:“大王您再坚持一会儿,御医马上就来!”
“宣什么御医?宣苏秦!”
“是是是,宣苏秦觐见!”
季子慢步走上大殿,事至此,离成功说服楚王,只差最后一步了。
“苏卿,近日来关于秦即将攻楚的谣言,你可听闻?”
“城内谣言四起,上至老妪,下至幼童,人人皆知,臣自然知道。”
“这可真是应了黑云入月的天象了啊,”楚王长叹了一口气。
季子说道:“别有用心之人造谣惑众,是要施压于大王,迫楚事秦。”
“这么说,这事极有可能是越使制造的?”楚王皱眉道。
“大王,如今再追究源头已没有意义,假设真是越使所为,大王真的能杀了他吗?为了区区一个使臣,而同越国交恶,得不偿失。”
季子顿了顿,继续说道:“流言囿于郢都,尚且能够控制,一旦黑云散月,人心不稳,则为时晚矣。”
季子之所以没有揭露孟昌沂,一是证据难寻,二是想趁热打铁,说服楚王行合纵之计,不想横生枝节。
来日方长,孟昌沂留待以后再收拾也不迟。然而,季子不知道,自己以后一定会后悔,没有此时置其于死地。
“嗯,有些道理,唯今还是先稳定民心为要,”楚王思考道,“苏卿当时曾言,天示反其道而行之,具体该怎么做呢?”
“百姓因恐惧强秦而希望向其臣服,反其道,就是要与其分庭抗礼。”
季子的话铿锵有力,不禁令楚王也士气大涨。但是楚弱于秦是不争的事实,楚王再自视不凡,也不敢轻易发兵。
“苏卿,”楚王犹豫道:“难道一定要与秦为敌吗?如此不知要损耗多少兵马啊。”
“当然要与秦为敌,”季子斩钉截铁道:“但是无需费一兵一卒。”
“哦?说来听听。”楚王提起了兴趣。
“秦国地广兵盛,胜于各国,但是,若六国合纵,无论是地域还是兵马,皆是西秦不止数倍,这才是臣言反其道而行的真正寓意。”
楚王失笑,“苏卿所言听之甚是,然楚既无利可供,又无势可依,其余各国凭何与我联合抗秦?”
季子说:“秦强而六国弱,是以东齐与其交好,魏c越c韩俯首称臣,燕c赵c楚中立,无一愿意与之为敌,然不论交好c称臣或是中立,其实大家心中都对其十分痛恨,只是不敢言说罢了。”
一句话说到了楚王心坎里,“秦人向来霸道,我国又与其接壤甚多,不胜其扰。”
“不仅是大王这样想,各国国君也必定心怀怨恨,如果能联合各国,以成合纵之势,那今后,将换成秦国俯首屈身了。”
“嗯,想法不错,”楚王沉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