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局外局中明眼人
“朝廷杀了他数次,也让他活了数次,就连梁之焕曾亲自出手也奈他不何,如今梁之焕不知所踪,王离阳撤职查办,手下的蓟州军c建林军群龙无首,龙骧将军也为此南下,方天军不得不拉长驻线镇压蠢蠢欲动的蓟州军,朝廷实在抽不出人手了。没有梁之焕的朝廷居然脆弱如厮吗?”孝正瓮面色难看,端着酒碗一饮而尽。
“梁之焕虽然可恶,但可恶在藐视皇威,倒是不怎么掺扰政事,否则你我脑袋早就搬家了,谁也拿不住梁之焕的最终目的是什么。以往宁耳这等事有梁之焕坐镇的确不用担心,现在倒是要好好谋划谋划了。其实也不过一句话,江湖人杀江湖人,只是这招用的多了,江湖已经不太愿意被使唤,江湖脊梁都被梁之焕天祭之策碾个粉碎,骨气傲气都没了,如何对付得了那宁耳?”
“哦?看不出来你苏阁老还是梁之焕那一阵营的?还替那等阉人狗贼说起好话了?”孝正瓮哼哼唧唧的揶揄苏阁老,苏阁老也不恼,摇摇头道:
“别给我泼狗屎了,你我都只为离阳出力,阵营早就乱了,乱了卢义祖金印紫绶还不满足,和陆东丞结营党派,御史太尉自古不能同门而入c共车而出,就是为了防止这两个至关重要的职位相互牵连,否则不堪设想。看起来赵纵横势大,但架不住那两人实权大,今日朝堂上如果我所料不差赵纵横没说话那么卢义祖c陆东丞也没说话吧?就由着底下之人争来争去,这几位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王离阳这回伤不了元气,这两党之争已然要去摸军政这一块了,谁能在王离阳入京之后先为王离阳平反,谁就能得到王离阳的一个人情,今天都老神在在,都是在蓄力呀”
“哎,朝堂之乱,江湖之乱。若是在天祭施行之前,自有自诩正道的侠士道士出手,现在嘛”
“哼,天祭,还不是为了满足梁之焕的私心,每个州每年选一位不超过十六岁的武道天资卓越者入宫祭献上天,说白了就是练成血食喂食给梁之焕,哼,不说这吞食人血的勾当有多恶毒,仅是其中心计就让人胆寒,每州多少大小门派道门佛家?每年从哪一家出?下一年又轮到谁?不愿出又怎样?可这梁之焕偏偏不去管,哪一州不献祭就从最大的门派开始屠戮,片甲不留,这逼得每州最前面几个门派不得不去主动主持这样伤天害理的勾当。再者说,这阉人不要童男童女也不要正直壮年气血鼎盛之人,偏要不到十六岁的天资卓越者做血食,这个年纪只要显现了天资,哪个不是其门派的掌中珠玉心中宝贝?岂能甘愿舍弃?童男童女尚未培养出和门派的感情,正直壮年之人也有以死保家的觉悟,反而是不到十六岁的少男少女最难割舍,最容易激起江湖人怒气,可梁之焕要的就是这样,跳起一波杀一波,数次亲自带着皇城禁卫军入江湖屠杀反抗者,如此一来,江湖还能剩几分风骨,几寸脊梁?此次梁之焕若不能死在外面,天公应当是瞎了狗眼!”
“谁说不是呢,江湖与朝堂的关系自古都是取平衡而相制约,用如此手段平江湖志气,弊大于利啊!此弊积累,哎,风起于青萍之末,浪成于微澜之间,惊蛰一过,百虫群出,闻风而动,正是此时局面啊!”
半晌之后孝正瓮晃了晃脑袋,打了个酒嗝,摇摇晃晃出了小茶馆。看着阴霾的天空,似山雨欲来,风满城,京城小道中,几许茶幡酒幡在风中飘飘扬扬,孤凄暮气悄无声息的笼罩了这个偌大洛都,孝正瓮轻叹道:“诡谲立国,内忧外患,天理诘报,风雨失调,离阳气数,难续三世”
江南道
“世子殿下,我何时进京啊?”荀瑀躬身站在徐子房旁边,徐子房膝上放着一把秀气三尺剑,剑侧有淡淡蓝色点缀,剑身细长优美。徐子房眯了眯眼,当日着实没想到那寒酸书生敢徒手去拿这把寒剑,拿的如此淡然,好像没看到此剑出世的异象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