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知道还活着,提着的心终于可以稍稍放下来了点。
“那些喇唬儿倒是不笨”张念闵轻笑着道:“邓老儿面子上毕竟也是富户,喇唬们也怕他走了衙门的关系,到时候强行来拿人押回衙门再审,这就前功尽弃了,所以才把邓老头的儿子押出了城外”
自古皇权不下乡,出了城池,朝廷的震慑力就大大下降了,而喇唬是什么?说白了,就是地头蛇,这些朝廷力所不及的地方,就是他们生存的土壤,邓老头一个喏喏的老头儿,出了城外,还有什么办法和他们斗,只能老老实实的掏钱赎人,不得不说是一着秒棋。
“可惜了”小五爷也不禁莞尔:“若在城内,老朽还有几分顾虑,咱们的跟脚不干不净,终究还是少与公门之人接触的好,偏生他们自持强势,将人押在了城外,这可就是要私斗了!”
“和尚这次粗中有细,倒让人刮目相看了。”张念闵不由赞道,如果不是光头奎多了个心眼,只怕邓头今天真的要为他儿子收尸了。
光头奎嘿嘿笑道:“好歹也算半个本家,这绑人的活,咱手下可比他们硬朗多了”
“不过和尚我昨晚在那熬了一夜,直到今天早晨才看了个真切,那庙里虽然不大,但却守着二三十人,我这边势单力薄,也没个兵刃在手,这才不由有些心焦”
四人对二三十人,哪怕对手是欺软怕硬的喇唬,哪怕有光头奎这样一力降十会的人在,也十分凶险,更何况还要兼顾着救人,实非易事。
好在大部队已经上了岸,这下倒是不成问题了,横行乡里的喇唬,和百战余生的海匪,可能在军事训练上,海匪并没有领先什么,但搏斗技巧和悍不畏死的气质上,两者根本就不是可以相提并论的对手。
哪怕只有十个人,张念闵自信也能将这群流里流气的喇唬给碾了,由头到尾,让他们一个人都站不住。
张念闵让随行的海匪去城里给王阵报信,自己则带着几人原路返回。
既然知道了喇唬们关押人的地方,又在城外,那就不要再探查些什么了,先将众人召集起来再说。
而且这里面还牵扯到了救人的事情,自己的人虽然把他们车翻不成问题,就怕有人铤而走险,对邓老头的儿子下了死手,还需详细计议才行。
刀疤脸那边。
一众小弟出了城外,这些喇唬们都是横行乡里的货,在城里,耍流氓押花儿,隔三差五还在青楼里头弄姐儿,好不快活。
现如今被派来这鸟不拉屎的荒乡僻野,本来说是两三天的事情,结果一转眼小十天了,也没个准信,什么时候能了结这事,这日子实在呆不下去了。
马荣是这里的头,刀疤脸没发迹的时候两人就是难兄难弟,早年没少睡这些破烂庙堂,这不过这几年两人发了迹,城里都买了间三开门的大房子,这些地方早就住不习惯了。
又破又湿,蚊虫还多,半夜里直咬的人睡不着觉。
想着又忍不住挠起了身上的痒包:“这蚊子多得打都打不完,有个缝儿就能往里钻”
身旁路过的一个喇唬问道:“头儿,饭都煮好了,怎么今日城里的兄弟还没送菜来,兄弟们赌个魁九都没力气了”
马荣回头看了一眼,破庙里邓家那肉票还在稻草上躺着呢,手脚都被绑着,半死不活的模样,一众兄弟们嫌那破庙里闷人,七月份的太阳忒的毒人,前几日下了雨,这时朝阳逐渐抬升到午日,城隍庙里又闷又热,半刻都待不住。
他也颇为自奇怪,这半日了还不见人来,莫不是又在赌桌上耽搁了?做完了这一票,是要回去好好教训一番这些个乡哩子,入了几晚窑姐儿,喊了几声大爷,就一个个都人模狗样的装了起来,再不收拾一番就没个上下尊卑了。
想着这些事,他一挥手,对着那个喇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