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很晚了,雷蒙德还在不知疲倦地忙碌着,而我却已经支撑不住了。我歪坐在一个棋子墩上,身体斜靠在墙壁上,朦朦胧胧地半睡半醒着。
雷蒙德最终还是想起了我,他走到我倚坐的座位前,低声地叫了我一声。我睁开了睡眼惺忪的眼睛,正好新安装的一盏辐射灯转了过来,它发出的一束强光恰好直射在我的眼睛上,我赶紧一边坐直一边低垂下脑袋。
“我让两个警卫先送你回去吧。”雷蒙德说道。
我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前额的头发,然后慢慢站了起来,斟酌片刻后,我回道:“这时候已经很晚了,要不送我回临危不惧派的营地吧,还近点。正好我再取些换洗的衣物,明早再派人来接我。”
我的眼睛试探地看着雷蒙德,雷蒙德琢磨了一下后,点了点头。
“那好吧,明早见。今天你很累,回去好好休息吧!”
也许是因为取得了很大的突破,也许是还没有想清楚下一步的策略,还有就是我疲惫的模样让他心有不忍,从而放松了时刻战备的那根弦。不管怎样,他总算是放我一马,让我回去了。
我在两名警卫的陪同下,驱车径直回到了临危不惧派的营地。送走两名警卫后,我独自行进在前往新兵训练营的熟悉的道路上。虽然只是离开了短短的一个星期,但是我却被这一草一木勾起了思念。这里的一方水土就像是我在一千年之前所在的维和部队的军营,虽然父母和姐姐都远隔万里,但是还有志同道合的好兄弟好姐妹陪伴在我的左右,就连和自己不相为谋的个别人,这时候想起来也好像亲近了许多。
已经是初秋的夜晚了,秋风瑟瑟,凉意袭人,我加快了脚步。不一会儿的功夫,我就步入了新兵训练营的宿舍。寝舍里面黑洞洞的,鸦雀无声,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这里的规定是九点半就熄灯,这时候大家都已经安然入睡了。我生怕吵醒大家,于是摸着黑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毕竟在这长廊一般的大屋子里生活了好几个月,它的地形结构我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越过梵妮的床位就是我的小床了,但是我却停在梵妮的床侧,再也走不动了。借着从走廊渗透进来的一点点很微弱的光线,我定定地望着梵妮空空如也的床铺,我的心头瞬间一紧。她已经失踪三天了,就连一点点的音信踪迹都没有。她肯定是因为我而失踪的,可是我却根本想不出什么办法来寻找和营救她。所幸的是造成这一切灾难的那个可恶的家伙还没有对我下达最后通牒,这就说明我还有利用价值。事情的发展还没有到达最后关头的时刻,胁迫威逼我的人就不会轻易地把梵妮往死亡线上推,这也就表示我还有营救她的可能性。
我一边安慰着自己,一边步履沉重地离开了梵妮的小床,走向了我的床铺。就在我整理着床褥,准备脱衣就寝的时候,我却清晰地感觉到有人在轻轻地拍打我的后背。谁?这麽晚了会是谁?!我的心房一缩,后脊梁骨都凉了半截,我强迫着自己僵硬地转过了身———原来竟然是阿曼达!我又惊又喜。
“吓死我了!”平常千呼万唤也难得跟他说上一句话,今天却不费吹灰之力就单独和他相处了。虽然因为刚才吓着了,所以我的手不停地摩挲着胸部,但是脸上却忍不住笑盈盈的。
“对不起!吓着你了。其实我也被你吓着了。”
正当我要接话茬的时候,阿曼达却做了一个“嘘”的手势,他指了指门口,示意我们到房间外面说话。于是我点了点头后,就跟着他一前一后蹑手蹑脚地踱出了宿舍的大门。
离开了寝舍后,我们没有停留,而是继续向前方慢慢地走着。片刻地宁静后,阿曼达开口说话了。
“刚才在宿舍门口看到你的时候,我还拿不准是不是你呢。你被带走后,我我们都很担忧你。现在你总算回来了,这就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