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聪言语未尽之时,义成公主已泣不成声的软倒在囚车上,这么多年了,终于有人很正面,客观的评价她杨家的功过,而不是大肆的抹黑。她突然觉得自己好累,被仇恨蒙蔽,在突厥四嫁父子兄弟早就让她那颗心痛苦的扭曲了,如今或许都该放下了。
“李药师,本宫命你将本宫箱子里最下面那套衣服拿来,本宫要沐浴更衣。再为本宫备下白绫,这么多年了,我好想父皇,我要去见父皇。”
义成公主说到隋文帝的时候,就像一个小女孩眷恋着回家一样。
“臣李靖遵旨。”
李靖忍不住眼眶发红,这是他最后一次以臣子礼拜别杨家的人。他自然知道义成公主压箱底的衣服是什么,那是隋朝公主的服饰,她这是不愿意以突厥妻的身份去见自己的父皇。
义成公主到底是去了,李靖亲自挂的白绫,为她挪开凳子,亲眼看着她咽气。这个一直在颉利背后搞风搞雨的女人,除了让人无比痛恨以外,也让人忍不住同情她。
这是不矛盾的,一个人罪大恶极,不代表人们不能同情他,而同情他不代表就要宽恕他。
义成公主死的刚烈,她到死都没有给隋文帝丢人,只是希望蔡聪向李世民求情,让李世民不要虐待萧皇后,那是一个有慈悲心的人。蔡聪满口答应,这是都不用他上心的,李老二对萧皇后是礼遇有加,何况她的弟弟萧瑀可是李世民的重臣,听说老人家活到八十多岁才死的。
这义成死的让人敬佩,颉利就惨了,没对比的时候蔡聪还不觉得他怎么样,有这样一个为信仰而死的女人走在前面,颉利这么屈膝求饶就让人看不起了。
蔡聪给他弄了个枷锁,往上面堆了二十斤死牛肉,每天让他站上四个时辰,颉利到最后是哭爹喊娘的求饶,蛆虫都爬到他的脸上了,他的脖子就像断了一样,每天只要枷锁一上脖子他就像发疯一样的大喊大叫,连拿棍子抽打他都不能让他停下来。
看到蔡聪一走近,他就跪在地上仰扬顿挫的唱着草原歌颂英雄的歌谣,希望蔡聪看在他这么卑谦的份上不要再为难他了。
他这样蔡聪就失去了和他计较的心情了,一条狗一样的东西,不知道他一个国侯去较劲。
见蔡聪不再折腾颉利了,其他人也就松了一口气,真怕蔡聪一个控制不住把颉利给弄死了,那到时候李世民那可就不好交代了。
李绩走过来重重的拍了一下蔡聪的肩膀说道:“这就对了,跟一个软骨头计较什么?军营里那么多正事要做,岂不比折磨他重要?”
蔡聪耸耸肩说道:“您就别说了,我左右不过是被掳劫到草原的,无权无职没被你们赶出去就算不错了。那还能管什么事啊!”
他和李绩已经许久没见过了,渭水盟约以后为了避嫌,两人也就朝会的时候见过几次,私下里逢年过节的,也只是象征性的互相送些礼品。别以为李世民真的那么大度,蔡聪有可怕的脑子,李绩不但有脑子还有兵权,所以元年以后李绩大多数时间在外领军,很少在长安的。
“少说浑话,那么多俘虏要处置,那么多伤员要治疗,还有那么多番邦小国要安抚,你赶紧挑一件事吧!别跟他计较了。”
李绩白眼一翻,没权没势的人可不是这样的,整个军营就跟他家一样,想去那就去那,连军司马的地头也如入无人之境。
“不挑,那些俘虏先养着,怎么处置要陛下与文官议论后才能决定。救治伤员我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剩下的事情是军医的。至于那些番邦小国顺手牵羊即可。”
前面的话李绩听着还挺好的,倒也是合情合理,可是说到这些小国的时候蔡聪的眼神就变得不一样的凶残,李绩立刻出言警告:“莫要胡来,无义之师必败,即便给你赢了,也遭天下人唾弃,算了算了,你还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