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沈沉沉声道。
“你这个回答倒是新奇。”褚坛渊将毛笔搁置在笔架上,拢袖淡笑,漆黑的眸子中浮现出几丝笑意,像是被愉悦到了。
沈沉不语,完全一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样子。
“过几日便是秋猎了。”褚坛渊突然岔开话题,拿起一本奏折开始批阅,嗓音低哑道:“你觉得,朕该带哪位妃嫔出席?”
——为什么连这种事都要问他?
沈沉面具下的脸色冰冷,其实说真的,现在所发生的一切都只不过是白荆的某一世的一段记忆,也就是说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发生过了,根本无法改变。
就算他对褚坛渊的后宫妃嫔心存芥蒂,从而改变了什么,也只不过是改变了这记忆空间的[内容]罢了。
“属下不知。”沈沉不咸不淡道。
褚坛渊转过轮椅看向了死士,目光堪称放肆,与那病恹恹的外表完全不符。
其实,他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在意一个死士,在龙椅上坐的久了,几乎没有什么事情能令他心中再起波澜,但在望进那死士的眼睛时,脑中那根紧绷的筋不由自主的松了些许,连带着身体也放松了许多。
他踏着森森白骨与鲜血取得了帝王之位,每一步都走的惊险连连,可谓是是拿命在赌,在算计,那些夜不能寐的夜晚,无穷无尽的惶恐,痛苦重重的压在他的心头,无人诉说,无人依靠。
逐渐的,他习惯了将情绪掩藏,习惯了揣摩任何人,在看到一个人首先考虑的是对方的利用价值,能为自己带来多大的利益。
而在看见这个死士时,首先浮入脑中的却不是他的利用价值,而是这个死士本身就是属于他的,为他而活,因他而存在的认知。
凡是皇家死士,自小就服用了一种名为一枕寒的□□,而解药则只掌握在皇帝手里,历代相传。
每三个月帝王会发放一次解药,如若不按时服用,体内的筋脉便会膨胀,真气阻塞,疼痛难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而这也正是为了防止死士背叛。
据褚坛渊所知,死士中还有一个不成文的习俗。
死士脸上的面具皆是他们本人自己打造,与面部的皮肤紧密贴合,摘下的方法每个人都不太相同,只有他们自己配制的药水才能将面具卸下。
而如若一位死士心甘情愿的在另一个人面前摘下面具,那么这个人便只会是他心悦之人。
——面具因汝而摘,愿与君共度余生。
——只允心上人知吾真面容。
褚坛渊对扎着高马尾的死士抬了抬手,示意他把脑袋放低一点,而眼中的情绪浮浮沉沉,说不清道不明。
沈沉沉没了片刻,干脆直接单膝跪在了褚帝的面前。
于是,褚坛渊伸出冰凉苍白的手轻轻覆上了死士面上的白色面具,手指沿着面具与皮肤相接的缝隙缓缓摩挲,莫名的有种缠绵缱绻的意味。
但沈沉却被对方摸的脊背发凉,尤其是在对上褚帝暗沉如水的双眼时,除了想躲开这双手之外再无其他的想法。
淡淡的兰花香幽幽萦绕于沈沉的鼻间,他看着眼前男人的唇角微勾,眼睫低垂,温声细语道:“能让朕,看看你的脸么?”
***
酉时,青城街。
身着红衣的少年手执折扇进入了花满楼,顿时,机灵的店小二笑嘻嘻的迎了上来,“哟,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啊?”
娄桥淡淡的看了店小二一眼,一言不发的直接向靠窗的那一桌走去。
那一桌俨然已经备好了酒菜,一位带着浅紫色面纱的女子眼窝深邃,瞳仁竟是那种琥珀色,半边墨发被一根银蝶簪子松松挽起,其余则散落于肩头,妩媚妖娆。
“小桥,褚国的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