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黑漆漆的,纵使月色皎洁的时候,也会遮掩在阔叶之外。
一个人,一盏灯。
那把老旧的提灯悬挂在苍树枝丫上,随着山风轻轻地摇晃着。
羽徒看着四下里没人,凑近了提灯,从怀中掏出那个隽秀的锦盒,左看右看,压抑着打开的冲动。
白天的时候,他清晰地听见国王在他的耳畔用极低的声音说的一句话,
“请您速去连环城把盒子交予王子小白。”
那时候国王正伏倒在他的身上,一只手已伸进了他的怀里
羽徒一向自诩是个精明干练的人,那一刻,他的眼神中仍是惶恐畏惧,但心中却已经清楚地知道:白云城的主人已经失去了自由。
或许国王身边的卫士一直在监视着君主的一举一动。
但年迈而老练的墨摧拔不得不假手于他这么一个无名小卒来拯救自己摇摇欲坠的王位。
墨摧拔在他脑门上轻轻地拍击的那下,或许蕴含着深层的意思。
羽徒竭力地揣测着墨摧拔的想法。
愈是机密的事情,就要愈加地泰然处之,羽徒在清晨时分将提灯交由下一个死侍中的边缘人手里的时候,依旧插荤打科地开了几句玩笑话。
然后匆匆回到了住处,略作收拾了一番,终于有惊无险地溜出了宫城。
去往连环三城的路上,行人倒也不少,羽徒混在人群之中,不紧不慢地走着。
他懊恼着自己平时不曾留下一丁点的积蓄,以至于连一匹老马也买不起。
可是眼下距离城门太近,路上的行人颇多,骑乘高头大马的不一时倒也能遇见几个。
他看着各色骏马来回奔驰,眼里几乎喷出火来。
那是垂涎三尺还是心急如焚?或许都是吧!
然而一直还是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但在他不疾不徐地行走中已暗自酝酿好了一个计划。
他在寻找一个目标。
随着越走越远,白云城的城墙已经渺茫得有些看不清了。
前面三道岔路分别指向了三个方向,羽徒看着靠右侧的一条略显荒芜的土路,微微地皱了皱眉头。
那是通往连环三城的岔口,平常鲜有人走动,所以路边早已杂草丛生。
就在这三条岔口的聚集之地,反而有些热闹,相熟的朋友结伴同行,孑身独行的也是大有人在。
羽徒走至路边,艰难地弯下腰掸拭了一番衣衫裤脚的风尘,恰巧路边横立着一块顽石,上面显得光滑发亮。
显然是过路的行人驻足歇息时所磨涤出来的,羽徒坐了下来,一边大口喘着气,一边用眼角余光留心观察着过往的人群。
这时有一人的出现映入了他的眼帘。
这是个发髻蓬松c面色焦黄的孩子,两只贼忒兮兮的眼睛骨碌乱转,身上的衣衫很明显不太合身,无论衣袖还是裤管都长了一截。
羽徒的眼神有些发亮,他只是瞥了这孩子一眼,目光便转移到了孩子身后的马匹上。
这孩子攥紧了缰绳,望着眼前的三个岔道,略有踌躇之下,向着连环三城的方向走去,边走边回头张望,脸上有些惊慌,生怕有人追来似的。
羽徒站起身来,随着那孩子的身后走去,他的心中不由得有些纳闷:“如若这个孩子害怕有人追赶,为什么非要牵着马匹却不舍得骑乘?”
“眼下所走的这条道路只能通往连环城,平常只有军队换防的时候途径此路,眼前这个孩子牵着一匹马此去究竟何故?”
那孩子牵着马走了十多步,转头看见一个胖子慢悠悠地跟在身后,心里也有些疑惑,脚下不由得快了起来。
羽徒可不愿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