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诚捧着个杯子走过来, 默默坐到周闻谨身旁的沙发上, 为难地看着他。后者正坐在某张办公桌后, 打开的电脑屏幕上可以清楚地看到他正在刷微博新闻。
邵诚犹豫再三还是开口喊了一声:“闻谨啊”
周闻谨回过头来:“哎。”答得还挺干脆。
邵诚:“”这要怎么说啊, 说你的广告代言出了问题还是刚谈下来的工作飞了?
周闻谨见邵诚为难的样子, 自己反而先笑了出来:“干嘛呢, 这表情臭的,知道的人知道你是在为我担心,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死了呢。”
“啊呸呸呸,”邵诚立刻“呸”了起来,“什么死了活了的,童言无忌,大吉大利!”
周闻谨关了屏幕,挺有兴致地把椅子转了过来:“看不出来你还挺迷信的啊!”
邵诚“啐”了他一口:“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周闻谨挠了挠自己的脸皮:“你不就是担心我想不开么, 怎么我笑了你反而又不答应了呢,那你到底是想看我笑还是想看我哭啊?”
“当然是”邵诚“唉”了一声,心想这孩子是不是伤心过度疯了啊?
周闻谨似乎看出了邵诚在想什么, 端起一旁的水杯喝了一口说:“放心吧, 就像你说的, 死生之外无大事,七年前我都过来了,这次也没啥了不起的,不就是丢几个工作,被人非议一段时间么?”
周闻谨说得轻巧,邵诚却听得心惊肉跳。这个人什么都知道,知道这件事的后果有哪些,然而知道了还如此淡定就真的让邵诚有点害怕了。
邵诚难得一本正经地仔仔细细把周闻谨看了一遍,想找出他崩溃了的蛛丝马迹,好及时送医治疗。周闻谨被他看得都有些发毛了,赶紧补充说:“我真的没事,你就放心吧!”
邵诚:“你怎么会没事啊?”邵诚这一问其实是个自言自语,结果周闻谨听见了还真想了想。
“怎么会啊?”他思索后道,“大概就是一回生二回熟吧,我都被黑习惯了,也算个黑市户口长期专业户了”
邵诚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心里又急又气又伤感:“你怎么,你怎么”
周闻谨说:“真的,老邵,别为我担心,我已经不是七年前的我了。”周闻谨回想着七年前那个整晚整晚睡不着觉,气得一下子瘦了十七斤的自己,其实自己也有点诧异这一回自己回那么平静的接受。不知道是因为一开始就对伍希然的人品有种隐隐的不信任,还是因为因为有贺西漳了吧。
周闻谨忽而就明白过来了,因为有了他的这则消息,人们就不再会去关注贺西漳的身世,贺西漳那边的压力就会减轻很多了。至于他自己,他刚才也说过了,一回生二回熟,并没有什么不能承受的。太阳底下无新事,说来说去无非也就是这么些陈词滥调,等到热度过去了,还不是该干嘛干嘛。周闻谨还在心里盘算,幸好没让老邵把以前那些乡村厂子的便宜代言给全推了,他还能养活自己。只不过,他是对不起朵丽姆了。
周闻谨说:“小夏”话还没说完,突然就听到门被人重重推开,伴随着高跟鞋“蹬蹬蹬”急速敲打地面的声音,一个女人气势如虹地冲了进来,正是贺西漳的经纪人范缪。
贺西漳跟在后头也进来了,看到周闻谨还打了个手势,他把手掌往下那么一压,周闻谨莫名其妙,还没反应过来,一回头,范缪的脸已经逼到眼前了。
范缪今年已经四十多了,未婚,保养得当,所以看起来还是很显小,特别是那张圆脸庞,和气的时候会有一种少女感,只不过气场全开的时候就只剩下恐怖感了。
范缪:“你怎么搞的!”
周闻谨:“啊?”
范缪:“周闻谨,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