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范缪舒了口气,嘴里嘟哝着:“你红姐的电话,真是的,这个时候求上门来让人怎么办嘛!”
贺西漳翻过一页,淡淡道:“什么邀约?”
范缪把鞋脱了,大大咧咧地盘腿坐在椅子上:“长风卫视要搞个演技竞技类的真人秀节目,本来定好的一个评委临时有事有一期不能来,她正在求爷爷告奶奶地找人救急。”
“哦。”贺西漳没什么兴趣地应了一声,他对真人秀节目始终不感冒,那种按着脚本卖人设的东西不符合贺西漳对于文艺作品的审美情趣,现在的他也根本不需要靠综艺节目来抬人气。
范缪的手机发出“叮”的一声,大概是资料过来了。贺西漳知道范缪和长风的金牌制作人李晓红向来关系不错,人家都求上门来了,她要是不接确实有些不厚道,而且如果真有意拒绝,范缪根本就不会答应收资料,所以刚才那通电话多少有点演给他看的意思,当然,最后决定权还是在贺西漳手里。
果然,范缪拿起手机看了会儿便道:“这节目卡司不错啊,小贺你要不要随手看看?”
贺西漳无奈地放下手里的本子:“缪姐,你知道我对综艺节目没兴趣。”
范缪双手合十:“就看一眼!”
“好吧,就看一眼。”贺西漳接过范缪的手机飞快地浏览起来。
评委c专家评审c大众评审,pk,淘汰赛,导师pk贺西漳匆匆浏览了一遍,末了得出结论,节目还算可以,只是仍然没有兴趣。
贺西漳说:“谁来不了了?”
范缪:“赵馥瑞,说是家里出了点事。”
贺西漳:“哦,怪可惜的。”
范缪:“”
贺西漳把手机递回去:“看完了。”
范缪只得悻悻地接过来,暗地里腹诽这孩子真是一点儿也不可爱,恰在此时,范缪的手机发出了第二声“叮”,贺西漳的手指不知怎么刚好点中了语音播放键,就听李晓红的声音传了出来:“怎么样,节目班底不错吧,现在已经定了两期pk嘉宾了,第一期是第二期是”
范缪正想将手机接过去,一抽却没抽动,便抬起头,疑惑地看向贺西漳。贺西漳死死盯着那只手机,指尖轻点,竟然又把那条留言听了一遍,跟着是又一遍。
“我接了。”他说。
范缪:“???”
贺西漳特别认真地又重复了一遍:“评委,我接了。”
我是不是该放弃了。
演艺圈是一个成名要趁早的地方,看似好像能够演一辈子,但是大部分艺人终其一生的黄金时代只有那么短短十来年,甚至是几年。很可惜吗?更多的人可是连冒头的机会都没有!
观众们喜新厌旧,市场在飞速变化,政策又不断调整,使得无数人无法静下心来细细耕耘,你要看脸,我就去整容;什么题材红了,我就去拍什么;献身不要紧,炒作不要紧,不择手段都没关系,只要能红,能赚一笔快钱,谁管将来大浪滔天。
然而周闻谨却在开了一个好头之后,把自己最最黄金的七年扔在了蹉跎中,须知一寸光阴一寸金!
现在还不算晚。
现在已经晚了。
还能再起来。
别天真了。
在他的心里始终有两个声音不停在争吵,不停地下结论,又不停地推翻。
周闻谨也只是个人,不是什么永远燃烧的小太阳,何况就算太阳也总有消亡的一天,于是他只能用没心没肺来伪装自己,活成一条咸鱼,活成一盏昏黄的烛火,用减少发热发光来尽可能延长自己的演艺生命。他知道这个世界上的奇迹并不多,他努力争取,但不一定轮得到。如果只是他自己还好,可是对邵诚c对张权,周闻谨一直有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