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忠赞美唐瑁,乃是发自肺腑。但是对话一旦被唐瑁导入了相互虚伪吹捧的节奏,他就非常不适应,不知该怎么接唐瑁的话,于是捋了捋胡子,忽然僵硬地说:“我去把那三千斛粮食清点出来!”
言毕转身就走。
唐瑁朝着黄忠的背影咬牙切齿地虚挥了一下拳头,恨不得把这个夺走他粮食的老头捶死。
周梁也走过来帮着清点粮食。周梁虽然不是什么高材生,但是毕竟受过现代数学训练,清点的速度在黄忠等人看来,快得不似人类。
周梁将三千斛粮食单独分出来给黄忠,黄忠尤自不放心,嘴唇蠕动着,极其认真地重复点了两遍,确保数量无误,这才擦去满头的大汗,望着周梁说:“年轻人,大才啊!将来去管账一定是一把好手!”
唐瑁站在后面,脸色变得刷白,他粗声粗气地说:“我家朝伟可是要匡济天下的。去管账?管账还要什么大才?”
周梁一点儿也不生气,反而觉得黄忠这个老人家率直可爱,可是这么大年纪还没有城府,简直令人心痛。
“能把账管好也是很伟大的人才,将来我们要把生意做到全天下,甚至做到海外去,需要很多管账的大才呢。”周梁笑着说。
点清了粮食,周梁又陪黄忠到营地的外围。黄忠的人马就在树林的边缘扎营。周梁叫了一百个庄户过来帮忙他们挖坑竖桩。
和黄忠关系熟络了一些,周梁借机尊敬地问道:“黄老将军高寿啊?”
黄忠苦笑了一下,答道:“四十有五了!”
周梁吃了一惊,他再次认真地端详了一下如同六十岁老人的黄忠,问:“才四十五岁,那为何会老成这样?”
话一出口,就后悔了。怎么搞的?才和黄忠待了几个小时,就被他口无遮拦的风格传染了,一开口就给别人难堪。
黄忠倒是不以为意,说:“唉,我三十岁就长了很多白头发,人生老相啊!不过,我身体可不老,能开三石弓!手中一口宝刀,千军万马我也敢独闯过去!”
周梁知道黄忠没有吹牛。
今夜晚饭时,周梁就解除了不可用火煮饭的禁令,一时间树林里炊烟袅袅,米饭的香气四溢,大家可以吃上熟的米饭,士气大振。
晚饭的过程当中,魏延回来了。
他身上带着血污,右腿上和左肩上各插着一只折断的箭,显然是受伤了,胯下的马也不是原来的那一匹。
周梁见到他这个样子,颇为担心,但是魏延却是毫不在乎的样子。他像豹子一样,仰着头拼命地嗅着空气中的饭香味:“好香啊!妈的,昨天我为何不先吃了饭再走呢?害得我饿着肚子与他们打!”
看着周梁等人要开口问他的样子,魏延伸手阻止道:“先别说话,给我打三斤米饭,我吃完后再慢慢讲来!”
于是,在魏延吃饭的时候,大家就静静地看着他。周梁压着满肚子的疑问,安排医生处理魏延的伤口。魏延不受影响,狼吞虎咽,即使医生将断箭拔出来的时候,他也没有停下咀嚼。
“还真有关羽之风啊,人家刮骨疗伤,犹自谈笑风生。文长也是浑若无事,换做我,没有麻药,还不得鬼哭狼嚎啊?”周梁暗赞。
吃完饭,又咕嘟咕嘟地灌下一大瓢清水,魏延满意地打了个饱嗝,然后将他如何把袁军引开的过程详细地说给众人听。
昨天傍晚,魏延围着袁军绕了好几个大圈,一口气杀了十一名斥候,引起了袁军的注意,派出几股小队骑兵来追杀他,他向东且战且走,把袁军引得向东走了三十里。
天色黑后,袁军就在大道旁才扎下大营。
到了下半夜,魏延又突然袭击。杀死七名哨兵,单骑突入袁军营地,乱冲了一番,然后继续向东逃走。不过这一次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