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翻开我那个一眼就能被看出是个假高人的二叔留给我的几封怪信,我心中便一直没掂量明白,到底能不能相信那信里他说的话?
要想说明白我二叔和他的那些怪信,就得先说说我自己
我是叫花仔。
是的!谁都没看错,我也没说错。
本人姓花名仔,“叫花子”的花,“叫花子”的“子”多加个单立人儿,人送绰号“叫花子”。
纯纯的大老爷们,却偏偏被起了个与rb惊悚娘炮儿和乞丐诨名类似的名字。真不知道给我起名字的爷爷,是不是我的亲爷爷,还是起名儿那天喝的满月酒酒劲儿他娘亲的有点儿太大。
当然后来此事也让缓过味儿来的本人爹妈耿耿于怀了好长时间,曾经一度想要带着小爷我冲去派出所改名儿,但不知怎的就是鬼使神差地没能成行,再后来么
再后来大家叫着叫着也就叫习惯了。
此后顽强地挺过了二十多年岁月,眼看奔三儿的小爷我终于悟出了一个真谛,那就是人生的无奈太他娘的多,总有一些是无可奈何
我曾经在国外读了几年书。
现在想想人就是这样,越是得不到的越想要,越是知道离家远,就越是想家。
慢慢地我竟然发现自己这个远在异国他乡的浪子,越来越痴迷于中华古典文化,对那些和中国老物件儿有关的事,更是喜欢的一塌糊涂。所以一毕业,我就强烈地意识到自己需要重回祖国的怀抱,尽情感受博大精深的文化圭臬之源的滋养。
然而事实往往证明人的感觉大多时候其实并不准确,至少本人的所谓感觉就是真娘亲的不靠谱。
因为回国后拜自己选的那个倒霉催的鸡肋专业所赐,各处转了一大圈后,竟然“惊喜”地发现没什么稳定合适的单位能留下本小爷,随即果断地自主创业c发愤图强,随即果然地一败涂地,草草收场。
完美领略了“海龟”变“海带”,由激情四射的高傲海洋动物蜕变成麻木不仁无是处被残酷现实暴晒得枯萎倦怠犹似植物人的完整过程。
之后本人便痛定思痛,决定自此一心求佛,说不准哪天儿遍虚空尽法界的诸佛菩萨发个慈悲,在普度众生的时候,捎带手就把我这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落魄高学历社会闲散人员,给提拔出三界六道,穿越成什么大罗金仙,罗汉菩萨啥的,也能凑合着光耀一把门楣。
好在之前鬼混在国外那几年,凭着三寸还没烂透的舌头,在每日逃课的宝贵时间里顺带着忽忽悠悠混了点对中国文化发烧的老外腰包里的小钱儿,通过几次失败投资的洗礼,大富大贵地活着总是不能了,但要维持个温饱还算勉强。
这里请允许我赞叹一下伟大的世界货币汇率体系,如果全世界各国人民真的都改花人民币,小爷我就真混成个屁了。
所以本“海待”的日常生活便成功被我捋顺为平时在家打打座,参参禅,假模假样念几篇佛经,实在闲极无聊,被自己的所谓“修行”弄得头昏脑涨的时候,就拍拍屁股去风靡于本市文化小青年之间的文玩古董店里瞎逛,碰上对眼儿的店主(注意是店主,绝不是什么物件儿,本人一贯是买得起的看不上,看得上的买不起,属于文玩古董界纯种的“眼高手低”阶层)就坐下来聊聊天,喝喝茶。
因为现在不论南方北方大多只要是像点样儿的文玩古董店的店主都会在醒目位置摆上一套功夫茶招待客人,至于店主和客人相互之间懂不懂茶道,爱不爱喝茶其实并不重要,关键就是得有这么一股“雅范儿”。
所以只要舍得下脸皮,大模大样的坐下来天南海北瞎忽悠一阵,那些“附庸风雅”早已被侃晕的店主,大多会给满嘴吐沫星子的小爷我倒上一杯清茶消消火气,当然通常也会给自己倒上一杯压压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