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明明将那份原封未动的报表放在自己的桌上,打卡,出门。
时间已经是将近五点了,四五月份的天空,五点钟夕阳还在西天挂着,赤红赤红,将整个大地都染出一条赤色的光道。
只是,这赤霞照在田明明的身上,自己却是感觉不到丝毫的温暖,甚至,后心还感觉有一丝寒意袭来。
“嘁~”田明明倒吸一口凉气,急忙转身向后,后面并没有任何人存在,只有这个县财政局的白色门楼小院,在夕阳下,张着大口。
机关单位,此时几乎所有人都打卡下班了,门口正对的那个四层白色小口在慢慢袭来的夜幕下比其他比方黑暗的更快,透着一丝的阴森,那正挂在小口中央赤色的党徽不知何时已经是隐没不见。
还记得五年前,田明明刚刚考上公务员,第一天来到这个小院里报到,那是一个阳光炽烈的早晨,金色的朝阳为这个四层的小楼镀上了一层梦幻般的金边。
赤色的党徽上金色的锤子和镰刀更是熠熠生辉。
田明明毕竟只是一个安安分分的女孩子,看到这一幕,并没有染指天下雄心壮志,却是有在此扎根立命,欢度余生的小小梦想。
“处长,报表已经”方才的一幕幕突然在心头闪现而出,田明明惊异的发现自己已经不需要组织语言便是能如此纯属的打官腔了,抬头再看这白色的小楼,感觉这个已经悄无声息完全隐没在黑暗中的小楼此刻像是一个蛰伏的猛兽一般,张开血盆大口,在黑暗中蠢蠢欲动。
田明明不禁是后退一步,两步,三步,飞也似的骑着电动车逃离,想要甩脱身后的猛兽,但是似乎,无济于事,无论如何仓皇逃窜,都能听到那身后沉重的呼吸声以及隐晦的“桀桀桀”般的笑声。
人生漫漫,前路茫茫,过往云烟,人来人往;
就这样,我们在最花样的年纪,活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模样
“嗨,卫卫”远远的便是看到在车站外等候的卫双,四五年未见了,她还是那般的模样,不过似乎比以前少了点什么,但是又不知道是少了点什么,田明明摇了摇头,赶走这些纷乱的思绪,朝着那个高挑的女孩,挥臂呐喊道。
“嘿,田大姐。”卫双看到了田明明,露出了一个笑容,双手从外衣兜里拿出,快步踱来。
“傻丫头,等急了吧,来,上车。”田明明看到昔日的好友,不由得一笑。
“没有,也没下车多长时间。”卫双说话间便是坐上了电动车的后座,张开双臂搂着田大姐那一如年轻时纤细的腰肢。
说实话,田大姐还是以前那副模样,或者说,十二三岁的田大姐便已经是成熟的像是现在的这番模样,成熟稳重,完全不像是青春期的孩子。
当然,纵是感觉变化不大,岁月的刀还是在其当年光滑如玉的眼角,刻上了些许厚重的鱼尾纹。
“卫卫啊,你咋这时候有空跑过来了啊?”田大姐骑着电动车,速度并不快,但是周围的风声还是讲她的话语压的有些听不甚清。
“没事啊,休假啦,想起姐妹们,就出来玩一玩。”卫双若无其事的打着哈哈。
田大姐眉头微蹙,感觉此事并不如闺蜜说的那么简单,便是放慢了本就不快的车速,问道:“你跟他没事吧?”
卫双自然是知道他指的是谁,田大姐一直就这样,像个大姐姐,也像老妈一样,碰到正事总是很直截了当的问候,说教甚至批评自己。
“卫卫,你最近是怎么了,成绩下滑这么厉害?”田大姐挤在班级前张贴成绩单的地方,看着那已经是近乎排在末尾的名字,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这种亦姐亦母般的态度总是会让自己有些许的紧张甚至是害怕,卫双不禁是缩了缩脖子,低下了头,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