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崇年?”
少年清冷的声线钻进白泞的耳朵里,她努力睁大眼睛从缝隙之中看过去。
借着白的发亮的月色,她看清楚站在官道上的少年的脸。
凤眼朱唇,他生的比父皇宫中那些妃子还要好看。
明明是个男人。
月色融在他眼底,并成两点微光,妖灼的又像睁眼的魑魅。
原来绑了她过来的那老疯子叫做罗崇年?
白泞暗暗的想到。
也可能是因为身旁有了别人,她觉得刚刚的绝望被冲淡了几分。
“都长这么大了。”
罗崇年扯开自己脏兮兮的唇角,“让我看看,这都几年不见了啊。”
他绕着少年转了两圈,“都是五品朝臣了,有出息,要是我四弟看见的话,指不定该多高兴呢,你说是吧?”
五品朝臣?
白泞皱着眉思考,奈何怎么都想不出来这人是谁。
“罗大人的四弟,和我有什么关系?”少年沉了声音,“莫非罗大人在狱中呆了几年,神智也不清醒了?”
“哈哈,是了是了,我老糊涂了,怎么给忘记了。”罗崇年使劲儿的拍了拍自己的大腿,露出一个嘲讽的笑来,“你现在是卓景了,卓家独子,卓大人才对。”
他语气里的阴阳怪气连白泞都能听出不对劲来。
“我说卓大人。”罗崇年抓了抓衣领,说:“能改头换面固然是好事情,但是,你也不能对你的血亲见死不救啊。”
“卓家受恩与你父亲,卓家救你,我觉得没什么。”罗崇年微微长大嘴巴,压低声音,“只是靠我自己,我是走不出大怀的,你现在不是罪臣之子,又是朝臣了,只要你愿意帮我,我可以发誓,绝对到死都对你的身份守口如瓶,我会安安静静的在番邦待着,绝对不会影响你的仕途。”
罗崇年满是希冀的盯着他。
“怎么样?这次我从刑部出逃,没有直接出去而是先来宫中,就是为了找你的,这个忙,你可一定要帮我啊。”
卓景眉尖都没动一下。
“我听不懂罗大人的意思。”
他勾唇,眼底月光猛地缩起来,长睫之上都是星点微光。
“我本就是卓景,又何来冒充一说。”
“你这是不顾念血亲之情了?”罗崇年听到他这个回答也不意外,“你小时候的课业也好,现在行事的手段也好,哪一样不是我教的?”
罗崇年眯了眯眼睛,“不过啊,我还没来得及教你武艺,咱们家就散了,我的身手多好,你是知道的吧?”他上上下下的看了卓景几眼,“带走一两个人,或者弄死一两个再逃,还是可以的。”
“就算动不了你,我被重新抓回去了,也可以和怀帝说出一切,怀帝我再了解不过,他是个聪明的君主,到时候,你这身官服,可还能穿的稳当?”
罗崇年牢牢的盯着卓景的每一个神情,语气里尽9是从容不迫。
“头顶上悬着的这把刀,要不要取下来,卓景大人,你可要想清楚。”
他笑了一声,眼角的余光扫了白泞一眼。
白泞下意识的迅速低头,身子僵硬的不像话。
手腕上的布条绑的很紧,怎么用力都挣脱不开。
卓景过了很久都没有回答,直到周围响起细碎的脚步声,白泞才竖起耳朵悄悄往四周看去。
本来还寂静无人的官道上,从角落里,露出许多黑色的身影。
将罗崇年给包围住。
白泞只觉得自己身上的寒毛一根根都竖起来。
罗崇年的目光沉了下去。
卓景挥了挥手,那些黑衣人全都上前两步,彻底的将罗崇年给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