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慵懒的照耀在夹杂着白雪的农田之上,农户的屋顶上也渐次飘起了炊烟。此时正是冬日里,没有农事可忙,家家户户户也都是刚刚起床。可是,在那不远处的伏牛山上,一个衣衫褴褛的男孩,正步履蹒跚的行走在被白雪覆盖的崎岖山道上。雪天路滑,即使单身行走都已经很困难了,更何况这个男孩的背上还背负着一捆枯树枝。更何况这捆树枝的体积都已经超过了男孩本身。这一路上,男孩已经不知道摔了多少跤,他的手臂,小腿甚至是脸上,都留下了树枝和石头剐蹭的伤口。血迹都已经浸染到了他的衣服上。可这男孩依然坚定的迈着步子,向着自己的“家”走去。在他的脸上没有半分痛苦,有的只是坚毅与刚强。
好不容易下了山,可距离男孩的“家”,还有十几里的路要走。男孩的双腿已经开始微微的颤栗,那是脱力的表现。可是男孩仍然咬着牙,拖着灌铅般的双腿,一步又一步的向前走着。他知道,自己不能停。一旦停下来,就需要很长的时间去休息。那样一来,自己又不知道何时才能归家了。父亲正患病,缠绵卧榻,急需自己回去熬粥煎药服侍。自己若能早一刻归去,父亲就少受一分饥寒交迫之苦。所以,男孩正在用自己顽强的毅力,与自身的疲惫和伤痛做着斗争。
又不知走了多久,眼见着已经可以看到农户的房子上正在滴水的房檐了。顽强的男孩钟不悔心中一松,终于要到家了。背上的柴禾,被他向上紧了一紧,他的身上也仿佛又有了些力气。钟不悔当即猛地向前紧走几步。可谁知,脚下却被一块冻在路面上的小石头给绊倒了。钟不悔疲累已极的身躯再也控制不住平衡,直接摔在路上,一连翻了几个跟头,滚进了路边的排水沟里。瘦弱的身板给摔了个气血翻涌,当即就昏迷不醒了
不知不觉中,天就黑了下来。在外的行人都是匆匆回到了家中,依靠房屋的庇护来躲避夜晚的寒冷。鸡犬喧嚣的村庄,也已经基本安静下来,只有那些不知疲倦的夫妻,还在为传宗接代而忙碌。那也只有抵近到窗根儿下,才能听到些许故意压制的娇喘之声。而此时,距离这个小村子十几里之外的另一处,皇陵守备营的驻地上却是一派繁忙景象。人喊马嘶,火把映天。所有人都来到了校场上列队,接着就全员出动,前往指定地域开展搜寻。“什么?寿奴营里的一个小崽子不见了?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啊!这么多守卫,眼睛都是喘气的吗?赶紧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要不然,咱们谁也别想要脑袋了”
这里是大梁帝国的皇陵,而所谓的寿奴营,就是负责皇陵的日常管护和杂役的机构。而寿奴营中的“寿奴”则都是由皇帝降旨发配到这里的犯法官员权贵,甚至是夺嫡失败的皇室宗亲等人。当然了,被发配到这里的都是男性和上了年纪的女性,而那些年轻的女性,则统统被送到了教坊司。由于这里的人都是钦命要犯,所以他们在没有获得赦免之前,是绝对不能活着离开这里的。而如果有人失踪,那么负责看守这里的守备营的官兵和守陵的太监们都要集体掉脑袋。更要命的是,再过几天,就是新年祭祖大典了。到时候,梁国的皇帝陛下要亲来此地祭祖。到时候这件事恐怕就真的瞒不住了。这也是所有人都变得如此紧张的原因。
在确定所有的出口都没有人逃离之后,搜索的范围被锁定在皇陵附近的六个村子里。于是,乡村夜晚的安静被打破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鸡飞狗跳。皇陵守备营的官军们直接冲进了各个农户的家里,开始翻箱倒柜,仔细搜索每一个角落。当然,搜查是主要任务,但这并不妨碍官军们借机发点私财。一些妇人的首饰和家中的财物,都被官军们顺手牵羊,中饱私囊了。胆敢反抗的农户,无一例外的遭受到一顿毒打,直被打得头破血流。直到再也没有反抗的力量为止。就这样闹到了天亮,可还是没有找到那个逃跑的小“寿奴”。这下,皇陵的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