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在接到圣旨的时候,的确担心过朝堂上的风向与声音,但励王所言同样很有道理,一时的风向转变算不得什么要紧之事,若因此自乱阵脚,那才是真正的麻烦。
“励王殿下还说,太子殿下不妨找幕僚们商议一下,设法让晟王那边的人写几分奏折,参上太子殿下一本,把此事说得越严重越好,乃至于怀疑太子殿下之品德,不足以担当一国之君的程度也没有关系。”
“嗯?”
太子一个挑眉,好险没有直接破口大骂出声来。他自己也不是蠢人,心思电转之下,对于这个乍一听上去十分惊世骇俗的建议,却很快就明白了其中深意。励王先是说让自己把请罪奏折写得越恳切越自认罪孽深重无可饶恕越好,以搏得父皇的怜悯,再是让自己设法安排晟王手下之人来参自己,同样也是越严重越秒。
如若两边的奏折都当真按照这般状况交了上去,落在父皇眼中,那自然就是一边太子十分有担当,知罪认罪,严于律己;而另一边,晟王却是在见缝插针,落井下石,夺嫡之心昭然若揭。如此一来,以父皇一贯对自己的疼爱,和多疑的性格,他即使原先对自己再有诸多不满,这会儿说不定也会消了气,乃至于反而把这种不满转移到晟王身上去了。
“此计甚妙!”
太子猛地一击桌案,脸上瞬间浮现出灿烂的笑容:
“玥那个,你,回去转告励王,他的建议,本宫明白了,让他放心待在府里,这三个月,本宫不会有事,三个月之后,本宫定当请他饮酒!”
“是,小的定当转告。”
三个月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嘛,其实一晃眼也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过去了。
这三个月,励王倒是十分难得地真正有了闲暇下来的时间和心思。以往的日子里,他这个王爷虽然在外人的眼中无比闲散,简直好似除了必须例行上一上早朝之外,其余的时间对于他而言都是用来吃喝玩乐,享受生活的一样,但唯有励王自己最为清楚,自己每天究竟过得有多么的辛苦。
不过,这样的事情除了和妃知晓以外,励王就连自己的正妻吴氏都没有吐露过分毫。只是也不知道为什么,当初怎么会那么迅速而轻易地,就让乔清澜知晓了那么多事情,而且随着乔清澜对自己身上某些秘密的知情程度渐渐加深,励王对她的戒备之心居然不是逐渐加深,反而是慢慢减少,乃至于现如今的励王只觉得自己似乎都没有什么需要瞒着她的了——
当然,除却那一件事之外。
很多事情都在莫名其妙,自然而然地发生着,因为这大半年来,许多大小事务一桩接着一桩纷至沓来,所以励王根本就没有这个时间,更加没有这等闲情逸致去思考太多;然而这三个月被禁足在家,他反倒清闲了不少,很多事情也终于有了充足的时间可以慢慢咀嚼琢磨。
因此,他自从娶了乔清澜过门之后,在她身上花费的种种心思,和付出的种种情谊,便都开始一点一点浮现在他的脑海当中,如同走马观灯一般开始一幕幕地在他心头闪现而过。
励王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有几分欣慰,几分甜蜜,几分温柔,却同时还夹杂着几分苦恼与无奈。
他开始意识到,自己过去的这段日子里,似乎对乔清澜开诚布公的程度有点儿太过了。并非是励王自己回过头来想的时候,发现自己其实还不曾对乔清澜有足够的信任,只是有些事情,实实在在不应当是那么干脆利落便和盘托出的。就算是为了保护乔清澜,自己也不该叫她知道得太多,更加不应该让太子府兵和东培军的将士们都见识到乔清澜的真本领。
也不晓得此事究竟能不能够瞒得过母妃,倘若有只言片语传入她的耳朵里,只怕自己再想保住清澜,难度就会比以前大了千百倍了。
励王越想越是心烦,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