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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励王却可以从中敏锐地觉察到父皇身上出现的变化。

    他确信自己的直觉不会有错,父皇身上愤恨不满的气焰,确确实实是低落了三分,虽然目光冷厉依旧,但双眸之中曾经在火气最旺之时,若隐若现的那丝戾气,这会儿已经彻底消失不见了。

    励王知道,这是自己千载难逢的大好良机,如果这个时候不能趁热打铁,那就势必会不进则退。殿堂之上,早在圣上开始猜忌励王,打算质问个清楚明白,给予他一个机会好好解释清楚的时候就已经清了个干干净净,如今的大殿之上,姚先焕早被押解下去,宫人也都奉命退下,就只剩励王和圣上这对君臣父子在场了。

    可以说,励王胆敢如此光明正大地把夺嫡都说了出来,其中固然有想要表现自己急着解释清楚,表明自己的确大有苦衷的缘由所在,但如若殿中不是真的只剩下他们父子二人,励王也未必就会如此口无遮拦了。

    这一刻,励王也一样感激父皇肯主动地遣退宫女和宦官们,方才让他可以说出平日里向来忌讳的话语来:

    “父皇,儿臣欺君之罪不敢有辞,父皇有任何惩戒,儿臣都绝不敢有丝毫怨言,但儿臣今日所言,句句属实,其中绝无半点虚言相欺。想为父皇分忧,而又不置身于党争的风口浪尖之上看,即使将来有何变数,儿臣至少可以保得住自己和母妃的性命,这已经是唯一的办法了。儿臣愚钝,实难想得出十全十美的法子来,恳求父皇相信儿臣这一回。”

    励王的言辞之恳切,神色之无奈,姿态之哀苦,纵然是块石头,估摸着这会儿也该颤上两颤了,更何况他所面对的还是一个大活人。身为天子,圣上当然有冷血狠绝的一面,而且他可以也必须要做到比许多人都更加心硬。然而这颗心再如何用坚固的盔甲和堡垒层层包裹防护,圣上终究是一个有血有肉之人。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自己的亲生儿子在今日,在自己的面前,把他多年来的苦苦挣扎与无可奈何都倒了出来,圣上根本不可能不动容。

    他的气势再度弱了几分,原先满腔的怒火,这会儿也已经消散了大半了。轻轻摇了摇头,圣上默默叹了口气,就连他自己也并无法完全分辨清楚,自己这口气究竟是为了哪个人哪桩事而叹。

    “就算你今日所言为真,念在你有苦衷的份儿上,念在你对朕尚且还算忠心的份儿上,朕也可以对你酌情从轻发落。不过——”

    励王的心瞬间被高高悬了起来,便听得父皇的声音紧接着在自己耳边炸响回荡:

    “朕问你,你苦苦伪装了这么多年,为何要选择在今日向朕坦诚布公?以你的演技,若非是你今日自己主动露出真才学来,朕只怕依然要被你蒙在鼓里,就算是被你欺骗一世而不自知,也是有可能的。按你所言,你着实没有这个必要冒此奇险,在朕的面前自揭己罪啊?”

    或许是因为殿内只剩下两个人的缘故,圣上虽然是君威不减,但同励王说话的时候,毕竟还是变得随和了一些。至少换做平常,圣上是不会主动开口询问这样的问题的,他才没这个闲心跟励王费这么多口舌。

    “回禀父皇,那是因为儿臣此次蒙父皇信任,受命领军前往东境解救皇长姐,剿灭枫木寨。”

    按照励王的说法,那就是当他接到圣旨,知晓这一次竟是由自己领兵前往东境剿匪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料到自己可能再也藏不住了。他不能够违逆圣旨,更加不愿意有负皇恩浩荡,辜负了父皇对自己的信重,所以此行前去,自己必要力争凯旋。

    但是,如若想要做到这一点,不拿出点儿真本事来是不可能实现的,而拿出了真本事,自然也就意味着这么些年的小心翼翼低调为人,都付诸流水了。

    他自知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于是在权衡利弊得失之后,为君尽忠,为国尽力,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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