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苏素来是优雅的,待人从容而客气,有种天生的淡然和疏离感!你看着他对着你笑,好似他眼里全都是你,可事实上,他眼里有没有你还真的不一定,而且,他心里说不定是在想其他的事!但最起码,他接人待物表面上是礼仪十足的。
哪怕是他所厌恶的人!
可现在,却对着一个人说了这般恶毒的话——
可见他心里有多么的讨厌云容氏了。
云府——云容氏,也就是云苏此刻嘴里毒妇,此刻正在笑语盈然,面色慈祥的看着面前的人儿,眉梢眼底俱是温柔,爱怜,“莲姐儿你是不是又调皮了?我听嬷嬷说,你竟然一个人使性子跑到了后花园子里藏起来,让嬷嬷一通好找?可有此事?”
“娘,我哪有。不怪莲儿,是嬷嬷的错。她非要莲儿绣荷包,莲儿明明想去扑蝶的嘛。”十岁左右的小丫头粉妆玉雕般,黑葡萄似的大眼滴溜溜转,听着云容氏的话,先是俏皮的吐下舌,继尔,嘟了小嘴委屈的向着云容氏怀里腻过去,“娘——”
小丫头正是容氏和云叶阳的女儿,云月莲,今年十岁,圆圆的脸儿上犹带着几分婴儿肥,一双眼咕噜噜转着,显的整个人俏皮又极具朝气,今个儿的她着了一身绛红色冬装,梳着两个苞头,上头系了粉色的丝带,两端坠了指甲盖大小的银铃,随着她小脑袋的随意晃动,发上的银铃随着她的小脑袋来回晃着叮当作响——
“没有?嗯,那我可要把嬷嬷找过来问问了,好大胆的奴才,居然连主子都敢编排起来,还敢到我这个当家夫人跟前儿来嚼舌,咱们家可留不得这般的狗奴才,拉出去卖了才是正理!”云容氏板了脸,这么多家云家当家太太的威严不是假滴。
云月莲被吓了一跳,小脸上多了几分紧张,小手拽着云容氏的手,“娘,不要,她,她们——嬷嬷没做错什么啊,你不能赶她出去——”在云容氏挑眉,似笑非笑的眸子里,云月连垮了小脸,一脸的愤愤,“人家不就是没乖乖绣花嘛,娘,我不爱那个——”小丫头说着话,举起十指,圆圆小脸儿上尽是可怜兮兮,“娘您看,莲儿的手都被扎破了,呜呜,好疼的啦,娘,您可怜可怜女儿,咱们不学那劳什子刺绣了嘛。娘,娘——”
云容氏被自家宝贝女儿晃的直头晕,若是别的事怕是早就松了口。
可是女红的事却是事关这丫头出嫁之后的日子,她这当娘的再舍不得狠心束缚着女儿,日后婆家嫌弃起来,可如何是好?她一狠心,闭了下眼,伸手拍开云月莲的手,正想横了心骂她一通,不妨门侧有带笑的声音响起,“我家莲儿这是又受什么委屈了,咱们不求你娘,乖,过来和爹爹说说,爹爹给你作主。”
“爹——娘坏,让莲儿刺绣,你看,莲儿手都扎破了,疼——”
要说云叶阳三个孩子里最疼谁?不是嫡长子,也不是继妻所出的嫡次子,余下的庶三子庶四子更不是,他最疼的是云月莲,这个唯一的嫡女!那是要星星绝不给月亮,没边没际的宠着,这会还没进屋呢,光听到女儿抱怨的话心就软了——
学什么刺绣啊,她家女儿是天才,日后不学也会。
嗯,就是不会,不是还是丫头婆子绣娘那些人来着嘛。
不然,要她们有何用?
心里对于自家的小娇妻便多了些许想法,难道他云叶阳想要宠着自己的女儿,让她无忧无虑的当个千金大小姐,这也不成?做什么非要让她做不喜欢做的事呢,你看,孩子都嚷着手疼了,他眼里布满浓浓的疼惜,抱了抱云月莲,一脸的心疼,“来,让爹爹看看,都扎哪了,是不是这里疼?爹爹给呼呼,乖莲儿,不疼啊,嗯,咱们以后在也不绣那些鬼东西了。你看到什么喜欢的,咱们去买来就是。再不济,爹爹赶明个儿给你多寻几个出名的绣娘。”
“还是爹爹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