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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光线中,他的脸色惨白得可怕,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上c眉毛上滴落。汉弗莱抬起泪汪汪的眼睛看了他一眼,一跃而起,连脸都忘了捂。

    “亨利!你怎么了,亨利——”

    他任由汉弗莱扶住自己,甚至没有多余的力气推开他。哈弗勒尔的毒蛇又一次在他身体里觉醒,嘶嘶地吐着信子,突然发动袭击。他不得不使出全部力气压下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咽下喉间的一丝甜腥。

    “我很好,汉弗莱,”他不能在这时病倒,不是现在,现在他没有生病的时间。他必须抵达加莱,不计一切代价,“我只是有点头晕罢了,放开我。”

    但汉弗莱仍然搀着他的胳膊,雨已经停了,一缕苍白的月光从酒窖的入口溜入,照亮了他面前的一小块泥地,地上猩红的酒液在月光下泛着奇异的光泽。

    每个弓箭手带上那根一人高的粗长木棍之后,他们行军的速度被明显拖慢了。亨利从他的俘虏那里还得知了几个重要的信息。那人告诉他,河对岸的法国人下一个目标是佩罗讷,他们确信,英格兰国王跟着索姆河蜿蜒曲折的路径前进,必然会试图在佩罗讷寻找渡口。

    “所以我们就绕过佩罗讷,”亨利在他们启程之前说,“不再跟着河道前进,改走直线,从博沃直插到内勒。尽管这样一来我们可能会错过几个潜在的渡口,但我们抢占了先机,比法国人领先整整一天,如果上帝保佑,我们就能不受阻碍地渡过索姆河。”

    这一天的行军不再在对岸法军的阴影之下,汉弗莱觉得自己连呼吸都顺畅了不少。他偶尔会偷偷瞥一眼亨利,但国王身着铠甲骑在他的灰色骏马上,看上去一点不像在博沃的地窖里站都站不稳的那个人。汉弗莱不止一次地怀疑那天晚上他是不是真的喝多了酒,产生了幻觉。

    傍晚在内勒,亨利的要求第一次遭到了拒绝。镇上的人不但粗暴地拒绝了他,还在每家每户的窗口垂下红布。亨利看到那些红布时,右脸上的旧伤疤似乎跳了跳。

    “我说到做到,”他平静地说道,“明天早晨我们开拔之前,内勒城及其四周的所有村庄都会化为灰烬。”

    他接着坐下来审问一个偷了教堂圣物盒的士兵,把他吊死在了最近的一棵树上。

    那天夜里,内勒城中的几个商人走近英军营地,声称要面见国王。他们向亨利和盘托出了一个秘密:离内勒城两英里不到的地方,就有一个法队未及毁掉的渡口,可以供他渡河。亨利听完了他们讲述的内容,即使是他也难以抑住自己眼中的欣喜之色,立刻派人去探查。

    “至于你们,”他对那几个商人说,“你们会得到奖赏的。”

    他们看向他的眼光中带着刻骨的仇恨。

    “我们不要你的奖赏,我们只想要你快些离开,放过我们。”

    第一眼看过去,他们就明白了为什么法军居然会饶过这个渡口。说是渡口,不过是两座相距不远的桥,每一座桥都极窄,只能供两人并排走过,但这是他们能找到的唯一的渡口了。亨利冷静地发号施令,两个小时后,两座临时的桥头堡已经建好,桥上的破洞也被用木板填补,辎重和军士分别从两座桥上渡河,他自己则骑着马站在渡口处,高大的身影笼罩在渡口上方。所有人在他冰冷的目光下依次渡河,虽然对岸的法国小队骑兵发现了他们,向正在渡河的英国人发动了几次不成功的攻击,渡河的队伍也并没有出现混乱。国王是全军最后一个渡河的,当灰马的前蹄踏上索姆河对岸的泥土时,连他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意。所有人的心情似乎都好了起来,他们开始谈论英格兰,谈论加莱,似乎加莱已经近在眼前,而英格兰也在目之所及的范围之内。但英格兰并未在他们的视线中出现,在天际却出现了三个孤单的骑手,其中一个人举着一面蓝色的方旗。当他驱马向他们跑来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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