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的棺盖,将那只布娃娃小心翼翼地放了进去。
封艾皱起眉头,喃喃道:
“这里就是你的家吗”
说着,他慢慢地抬起头,仔细而认真地远眺着挂在树冠上的无数棺材,心中的猜测逐渐被一一印证,心间渐渐发凉,双拳紧握,就连指甲嵌进了肉里也恍若未闻。
过了许久,封艾才悠悠地说道:
“这里应该是伶面人的巢穴。”
许多的碎片线索在封艾的脑海里串联了起来。
从这里,已经可以清晰地看见挂在树梢上的透明棺材里,静静躺着的无数只伶面人。
那些伶面人穿着各式各样的衣服,衣服的款式大多都很简陋,从身形看过去,什么样的身材都有,老人,小孩,男人,女人
它们裸露出来的后颈,无一例外,都有着怪异的,形态各异的纹身。
它们都是异人。
或者说他们,本来都是异人。
“伊斯特你知道吗”封艾的牙关轻轻颤抖,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他自顾自地,失神地喃喃着:
“外民区的居民每年都会做一次强制体检,如果有人身体产生了变异,变成了异人,就会被军队强行收容,带去大都会。有人说那些变成了异人的外民会被净化弹净化,有人说那些外民会被强制教育,终生监禁,成为奴仆,但是,没有例外的是,没有人再见到过那些被带进了大都会的异人。”
伊斯特听懂了,她攥着封艾衣袖的手也开始抑制不住地颤抖着,眼神有些不知所措,只是怔怔地看着蹲坐在棺盖上,痴痴望着布娃娃的小伶。
那些被强制收容的异人,再也不会有人见到他们的脸。
因为他们的脸会被缝制上女伶面具。
因为他们会被关进地底深处的玻璃棺材,被紫色的试剂所包裹。他们的身上会被插进无数根从地底延伸到树干之上,再延伸进棺材中的透明导管,灌进流淌着莹莹紫光的液体。
他们的身躯会变得苍白,他们会失去身为人类的一切记忆。他们会变得凶残而暴戾。他们会完美地发挥自己作为异人的力量,成为没有恐惧,没有情感,服从命令的怪物。
他们会变成伶面人。
封艾的脑海中抑制不住地跳动着令他血气翻涌的画面。
一个青春可爱,十一二岁的小女孩。在本该依偎在妈妈的怀抱中享受着温馨的年纪,在每年一次的体检中发现了自己是个异人的事实。所以迷茫的小女孩被戴上镣铐,被迫与母亲分离。
嚎啕大哭无济于事,苦苦哀求无济于事,留给她的只有一个简陋的布娃娃。女孩与其他被检测出异人体质的外民一起,被装进恶臭的车厢,在铁轨上晃荡,沉默地面对没有颜色的未来。连同其他的外民一起,在挣扎与苦痛中逐渐昏迷,运送到地底深处,在脸上缝制上怪异的面具,从此眼中再也没有光明。
无论是封艾残忍虐杀的伶面人,还是想要将封艾碎尸万段的伶面人,还是眼前的小伶面人,他们都是外民,都是曾经与封艾一样的人。如果当初封艾昏迷后,没有伊斯特将他送到世隐乡,他面临的结局也只有一个成为像它们一样的伶面人。
封艾的语气变得平静而冰冷:
“小伶的棺材外面,延伸出来的导管布满了老鼠啃过的齿印,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些掉下来的棺材应该都是被那些大老鼠啃断了连接树冠的导管。所以小伶还没有完全来得及彻底地变成伶面人,就从棺材里掉了出来”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会残留着关于那个布娃娃的记忆,才会对于找回那只布娃娃有着这么强烈的执念,才会遇见了我们。”
伊斯特颤抖着,怔怔看着小伶,转过头来,眼里盈满的泪水在紫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