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的铁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白衣人捧着餐盘,径直走到了牢房深处的墙边,将餐盘摆到了地上。对地上无声无息静静躺着的沈园视若无睹,直接转身关上了铁门离开了。
幽深甬道里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牢房里的沈园忽然窸窸窣窣地动了起来。
沈园坐起身来,睁大眼睛盯着通道望了好一阵,确定白衣人已经彻底离开以后,才鬼鬼祟祟地从身后摸出了一块彻底扭曲变形了的铁板。
那本是沈园的餐盘。沈园被关在地牢里已经有足足三天,在连续两天的消沉过后,某次白衣人来送饭时,她作势撒泼发怒,将饭菜洒了一地。结果白衣人再来回收碗具时,看见地上的狼藉模样,便毫不理会地转身离去了,在那之后,便给沈园送来了全新的碗碟餐盘。
而沈园呢,则将那摔坏了的餐盘偷偷藏了起来。接下来的时间里,每当白衣人不见踪影时,她都会将那一块被自己用蛮力扭曲变形了的餐盘当做撬棍,用袖口包住一端,把尖锐的另一端插进镣铐的链条与墙壁的连接处使劲敲打。尽管收效甚微,但是久而久之,那连接处的墙壁却依旧被她凿出了不小的凹痕。
空荡的牢房里响起一阵又一阵有规律的沉闷敲击声,沈园一手握住那块简陋的铁锥,右手则用掌心不断敲打着。
“就快好了……能把右手解放出来的话,其他的三条铁链就好办了……”
牢房里没有窗户,沈园根本无法感受到时间的流逝,只能凭借白衣人一日三次送餐的规律来判断日期,如今已经是8月18,进度再不加快一点的话,别说逃出这件牢房,她绝对会毒发身亡直接暴死在牢里。
想到这里,沈园便又咬起牙关,加大了敲打的力度。她右手掌心只有薄薄的一块布片作为保护,早已经被凹凸不平的铁锥扎得鲜血淋漓。可是沈园却依旧倔强地抿着嘴,完全没有停下休息的打算。
只能靠我自己……不能总是想着要人来救我……我自己一个人也办得到!
一定要从这里逃出去……然后想办法救下雾城的大家!
……
……
蓝思琳背着偌大的登山包,跟着虎爷在密集的山林中穿行了三四个小时,终于在累成烂泥之前来到了真正的雾城。
蓝思琳趴在北城门前的土地上毫无形象地喘着粗气,同样经历了长途跋涉的虎爷却显得依旧气定神闲。
虎爷望了一眼城北的荒旧凉亭,转头道:
“我只送你到这里,接下来的路就只能靠你自己了,自求多福。”
蓝思琳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十分勉强地抬了抬手,示意听到了。虎爷轻轻叹了口气,无奈地笑了笑,径自入城去了。
蓝思琳在地上趴了一会儿,挣扎着支起半边屁股,蠕动了一番,艰难站起身来,咬牙喃喃:
“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
“时间已经不多了……”
他踉踉跄跄地朝着城门走去。
此时已是八月十八号,晚上八点。
晚上九点是雾城最热闹的时候,人们已经放下了手头的工作,聚集在城中心的广场上,欣赏着巨大的篝火,以及赏心悦目的烟火大会。
雾城已经连续几个晚上没有起雾。人们并没有把这当做噩兆,尽情地沉浸在欢腾的气氛之中,广场上人头汹涌,每个人都仰起头惊叹地欣赏着在夜空中格外清晰的烟花,眼底倒映着的是实实在在的快乐和对新生活的期翼。
“让一让,让一让。”
姿态狼狈的蓝思琳挤出难看的笑容推开人群,走向了雾城的城主府。
城主府顶层。满头白发的男人正立于窗边,眺望窗外夜景。他眉眼平静,不见波澜。似乎与雾城里的居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