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封艾就是有这种感觉:不仅仅是他,甚至这整片矿场,都会被这一枪夷为平地。
而他却被无比恐怖的气场镇压在了当场,完全动弹不得。
而这只是气场的余波。
在气场的中心,被这道暴戾气息锁定的灰色斗篷男,竟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他随手压了压斗篷,把脸遮得更深了一点。
他伸出了左手,那是一只缠满绷带的左手,绷带一直延伸到上臂,看不到一丝裸露的肌肉。
左手上是一把刀。
未出鞘的刀。
刀不算长,连柄大概一米有余。刀鞘上也缠满了诡异的布条。
刀鞘之上有四条长度不一的锁链,连接着刀柄,意义不明,似乎是完全不想让这把刀出鞘一般。
“一尺鞘。”
眼前的黑枪能量已经汇聚到了临界点,他依旧不紧不慢地伸出同样缠满绷带的右手,解开了刀鞘上最靠近刀柄的那条最短的链子。
于是,刀能够出鞘了。
能够出鞘的长度,刚好是一尺。
清脆的金属声响起,那是扣动扳机的声音。
封艾的心跳在一瞬间跳到了峰值,绝望的情绪在胸间弥漫,短短的半秒钟,他似乎回顾了整个十八岁的人生。整个世界在他眼前都变慢了。他看见枪口喷出火焰,看见一颗精致小巧的黑色子弹雀跃着舞蹈着飞舞着旋转着,子弹精致地像是最伟大的雕刻师最自豪的作品,子弹慢得像缓缓飘落的枫叶,而周围的一切都是静止的。
除了那个男人。
男人左手握刀鞘,右手持刀柄,横于身前,在无限接近于静止的空间中,缓缓拔刀。
刀鞘开始和刀柄分离,5厘米,10厘米,20厘米,33.3333厘米。
正好一尺。
第二条锁链绷得很直,正好卡死了剑鞘,让剑鞘不能再向外拔出。
于是,封艾忽然意识到,在无限近乎于静止的时间和空间里,只要那个男人愿意,封艾仍是不能捕捉到他的行动。
灰色的残影一掠而过。
一尺的黑色刀身,横向切开了黑色的子弹。子弹犹如哑火的核弹,两半残片在空中不规则地慢悠悠旋转了起来。
一切都结束了。
身周的压力骤然一轻,封艾猛然跪倒在地上,痛苦地喘着粗气,他惊异地抬起头去看,远处,少女的腰际出现了一道淡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细纹。
细纹渐渐扩大,像是破裂的鱼缸,像是被泼墨晕染的宣纸。
红色的血,沿着那一圈细纹,渐渐地扩散。让本就是红色的衣服更加鲜红。
少女清澈而又好看的眼睛里泛起一丝茫然,保持着握枪的姿势,慢慢倒下。
震惊。迷茫。难以置信。
全身笼罩在灰斗篷之下的男人平静地收回刀鞘,封上锁链,神情僵硬而冰冷,像是对这一切已经麻木。
他转过身,缓缓向封艾走去。
封艾已经不能做出任何反应。
没有一丁点劫后余生的喜悦,灰色斗篷下的那双鞋踩出漫漫黄沙,渐渐逼近。
“你好。”
封艾没有抬头,也没有说话,他的目光呆滞,停留在远处倒地的那道红色身影上。致命的气息如此真切,以至于封艾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在他逐渐空洞的瞳孔中,远处那道模糊的影子不断放大,像是清冷的白玫瑰,被人踩在脚下,肆意地碾成了碎泥,带着惊艳的血色。
这就死了吗。
这就死了啊。
“你还好吗?”
“你……”斗篷男的声音不断敲击着他的耳畔。
就在这时,封艾的心脏猛地一跳,无比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