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设在父亲的会客厅。
在弗雷尔卓德的传统中,“开会”就是围坐的人群,传递的酒杯和架在火堆上散发着罗勒与百里香气息流着油的小牛。
但现在他们回见的是诺克萨斯人,瑟庄妮可不信他们会对篝火或者牧歌有一定低昂兴趣。为了让特使更加适应,在房间里放上了工匠临时打制的石桌,一整块白色的冰嚎皮被铺在上面掩饰斧凿下凹凸不平的桌面。
瑟庄妮悄悄地舒展着肌肉,想要尽力摆脱这种无聊的气氛带来的僵硬。她的小盾和连枷就放在椅子后面,稍微一伸手就能够到。
但这是一场很重要的会议,父亲希望她能留下来。
“你迟早要跟这些人打交道的。”他一边抽着他的山青石烟斗一边说,他的脸藏在烟斗忽明忽暗的光里,炽红的火光勾勒出烟雾的轮廓。“去听听没有坏处。”
所以她只能坐在这里,看着父亲同那个女人的“友好”谈论。
卡西奥佩亚,这个拗口的名字属于那个诺克萨斯来的女人。瑟庄妮不知道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大人物,她对诺克萨斯的了解仅限于人们口口相传的诺克萨斯统领和铁手将军,其他的名号基本上听了就忘。这个女人自称元老院的外交特使,又是一个瑟庄妮没有听说过的东西,她私下把这个元老院当做父亲主管的联盟大会。不管是什么,这个女人应该代表了诺克萨斯的大人物们。让她吃惊的是她竟然会说还算流利的弗雷尔卓德语,这在南方人中可不常见。
想操控我们的大人物们,她想,父亲也许觉得我不会明白,但是我知道他们的军队只会带来深重的苦难。
就像试图融化一块极冰的火焰。
另外的人就无足轻重了,一个看起来是那个女人的副官,但两人并没有说上几句话。两个祖安的年轻人,听说是从老妖婆的地盘回来的,其中一个一副投机的嘴脸,一个仿佛完全置身事外。
没有一个看起来像样的,除了那个白发的女将军。
瑞雯,千塔之城,叹息之墙的征服者,新晋的联队将军。
这些名号瑟庄妮一个都没有听说过,但这个女将军掀开帘子的那一刻起,她就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全身流过一阵不正常的兴奋,让她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
那是对手的感觉。
这位女将军看起来很精干,她并没有带武器,但瑟庄妮能想象到她挥舞起剑和矛的样子。她同样也能想象到自己的连枷越过防御的剑刃,砸在头盔上,殷红的血从白色的发梢留下来,失去生机的身体倒在雪地上,她举起头颅,向着战场吼叫
“布隆大人,所以你的建议是让我们去啃铁刺山里的防线,你的人去北线?”女人刺耳的声音把她从幻想中拉了回来。
“正是,阿瓦罗萨在铁刺山里的要塞群已经经营了很多年,我们也在将军大人派来的第一批人的帮助下尝试过几次拔点,但要是继续这样,可能看不到盆地,我们的人就拼光了。”
“布隆大人,”女人身体向前倾了一些,鹦鹉绿的吊坠头饰发出一阵哗啦声。“你的人能够接管北线吗?”
“没有问题,一旦瑞文将军在铁刺山开始进攻,阿瓦罗萨肯定会从北线抽调部队,到时候我们全军压上,从冰槌堡进入盆地,必定能获得胜利。”
“我猜,你的人会和丽桑卓配合的很好吧?”
“那是当然,”父亲笑了笑,“我的女儿,瑟庄妮会带领我们的军队,她和丽桑卓女士有很好的关系,凛冬守卫会配合我们的,无论是否处于自愿。”
伴随着一阵布料和皮草摩擦的轻微声响,瑟庄妮发现对面的目光都投到了自己身上。尽管她此刻只想用连枷回敬一下这些人的脑袋,但在父亲严厉的注视下她还是绷着脸点了点头,做出一切尽在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