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对北境的高山有心理准备,但是翻越弗雷尔卓德山口的路程仍然超出了奎因的想象,一整天的跋涉加上高山稀薄的空气让她头痛欲裂。
终于,山口只有一步之遥了,但灌铅一样的双腿让奎因不得不再休息一次。她坐在路边喘着气,掏出水壶狠狠灌了一口。刚刚被她超过的商队又追了上来,数百头羚牛在驱赶下背负着货物默默地沿着蛇一样曲折回环的山路爬着坡,领头的羚牛挂着的铃铛单调地响着,用粗麻绳绑在牛背上的箱子摇晃着,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后面跟上来的商人们大声地吆喝,将走出队列的羚牛赶回去。
有点后悔当初揽下这趟活儿,奎因想,回头望着山南的蛇纹石平原,破碎的云彩在田地上投下巨大的阴影。
真像家乡啊,不管风往哪里吹,麦田永远在那里,叼着一根麦穗就可以在风车下躺到天荒地老。
奎因摇了摇头,将这些杂碎的思绪都扔到脑后,在夜色到来之前到达盆地里的接头地点才是正事。好在她离山顶已经很近了,灌完最后一口水之后迎着风挪动几步,一片冰雪环绕中的绿色跃入眼帘,,瑞科盆地,在弗雷尔卓德语中意冰冠上的绿宝石。奎因暗暗赞叹那个无名的命名者,没有比这更适合的比喻了。
正值夏秋之交,盆地内还未染上秋霜,但奎因能感觉到寒风带来的秋意,。
在山顶有阿瓦罗萨的瞭望哨,但是本应畅通无阻的道路被一队士兵封锁了,赶在前头的商队都在排着队等着审查。
气氛果然很严肃,但这种情况奎因也不是第一次见了,这些哨兵并没有仔细盘查行李货物,只是在审问所有人的目的地。奎因甚至看见排在前面的一只去往凛冬守卫的小商队也被放行了。这让她不禁想起几次诺克萨斯城门的经历,那可真是考验呢。
“名字?去哪儿?”一名留着山羊胡的军士走到奎因面前问道。
“奎泽尔,瑞科史黛城,去进一些皮革回来的。”奎因答道,撇了一眼这名战士背的斧头,大概有半人高,看起来得到了很尽心的保养,并且装饰了羊头骨和一串哗啦作响的铜环。
致命,但愚蠢,奎因想,大概只有诺克萨斯的那位铁手将军会喜欢这种类型的兵器吧。她的手弩已经拆解开藏在行李里,匕首则是旅人的正常物件,其他再没有值得担心的东西了。
盘查的军士看了一眼奎因,“从哪里来的?”
“德玛西亚。”奎因说着,递上了德邦的外贸许可证,军士看了一眼后还给了奎因,“欢迎来到弗雷尔卓德。”随后走到下一名商人前盘问了,前面的几名士兵给奎因让出一条道来。
弗雷尔卓德而不是阿瓦罗萨吗?有趣,奎因想到,同时抬头看了看天空,华洛的正在上方盘旋,似乎是注意到了奎因的目光,从空中传来了一声鹰啸。奎因感受到了华洛自由飞行的快乐,笑了,重新把背包甩到背上,踏上下山的道路。
下山的路走的很快,在天色变暗之前奎因就已经看到了树荫里的冒出来的炊烟,根据刚刚看过的地图,这就是接头的冰泉酒馆了。
是个好地方,奎因想,靠在女王大道旁边,生意自然不必说。但在这种热闹的地方人多眼杂,时常会有各种好奇过剩的眼睛和耳朵,她提醒自己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酒馆周围的道路两边围满了羚牛栏,从山口过来的商队都在这里歇脚,旅途的最后一道关口已经过去了,翻过大山的羚牛需要休息,而即将完成的旅程也让行脚商们放松了下来,任何怀揣大把金币的商人都能在这里找到寻欢作乐的地方。而她要去的这家酒馆,一里开外就能听到盘子打碎的声音和醉汉的大呼小叫。
奎因注意到酒馆后院烧着一堆篝火,篝火旁坐满了端着酒杯的北方人,离篝火远一点的桌子旁坐着几名穿着丝绸的商人,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