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渝鄂交界处,有一卧伏如巨獭之山,高百余丈,广五百余里,山名齐岳。山上牧草丰茂,怪石嶙峋,满目皆是虬结的古松,高不盈丈,夏凉冬雪,风景无边。
山中獐鹿兔麂狼虫虎豹众多,林林总总飞禽走兽异种不下数千,更有上古孑遗神兽不时现身,云蒸霞蔚,薄雾腾腾,内有洞府万余,隐者不知凡几,比之终南山不知底蕴厚了多少。
王闭的家在巨獭右前爪上独有的一个石洞中,父母以采药和训兽为生。
王坦夫妇两人均近花甲之年。
自二八年华相约私奔,与家人隔绝往来,加之怀过三十三次胎,都是在分娩时,化作一团火云而逝,朱氏都麻木了,常与夫君王坦对坐长吁短叹,但还是没有熄灭传宗接代的念想。
在即将对生儿育女绝望的时候,朱氏第三十四次临盆,和过住一样满地打滚干嚎,彼时三月初三,洞外日头正好,洞口纤尘不染。
夫妇二人除了数十年前第一次有孕时备了婴儿衣物外,因为一直用不上,后来就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了,打死不搞基,仅常作下次怀孕的计较。
反正用他们自己的话说,都是“歘”的一声,从冥冥中来又悄然而去。
小闭出生时要不是碰到一个云游的邋遢道人从洞口经过,脚下打跌,前额顶撞到朱氏高高隆起的腹部,手中的拂尘刚好挡下了那一蓬恰要飞逸的红光,恐怕那团光早就飞走了,又是王大娃儿唱歌——嘀嗒嘀嘀嗒。
一卷书从道人怀中掉出压在了跳动的光焰上,光焰越团越紧c越缩越小,红光也由单色转为五光十色的彩带。
彩带上一滴晶髓开始如一粒小米,似蚊虫般以一个太极图轨迹运行。太极图如荡起的水波上下起伏,苑若多维的虫洞,如果发明相对论的爱因斯坦在场,定会发现,恰是一个三十三维空间。
随着波动加剧,彩带团成了一个直径约一尺五寸的圆球,圆球被幻光包裹,眩人眼眸,四周的灵气疯了一样涌入其中,仿佛进入了无底洞。
待灵气再未留一丝时,彩光消散,球壁变得越来越通透,一个男婴慢慢的凝聚成型,长成一尺三寸三分,球体缓缓定住,悬浮在洞门前。
男婴缓缓张开眼,双睛黑如点漆,深邃如晨星,头顶稀疏的胎毛间长有四支肉角,浅红如草莓,但一点也不难看,没有违和感,让人折服于修行界的神奇,理所当然就该如此。
他脸上绽开无邪的笑容,天上的太阳这一瞬间失去了耀眼的光华。
除了胸前用一串佛珠吊挂着一块巴掌大的玄铁令牌,堪堪遮住嫩红的小鸟外,再无寸缕沾身。
朱氏顾不得疲累,双眼满是星星地盯着小人儿,数十年来的失望终于换来了现实的丰满;王坦双脚打颤,双手不停地在衣襟下摆来回搓动,似一个白案师傅不停地揉面;邋遢道人更是不堪,如发羊角疯,手舞足蹈,衰神附体,口中念念有词。
如是持续了一刻钟之久,三人恢复常态,但心比向来跳快了一倍有余。
小人儿双手前伸,球壁如花瓣般绽开,化成一缕缕红线融入他的身体,指尖接触朱氏的裤管,她感到一股暖热自脚底涌泉穴始,流经奇经八脉,一息之间转了一个大周天。
朱氏的身体发生了惊人的变化:一头花白稀疏的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黑亮油润浓密,皮肤变得细腻光滑,眼角鱼尾纹消失,眉头舒展,疲羸尽消,看起来年龄只有三十上下。
王坦则由动转静,目瞪口呆的盯着老娇妻,呼吸急促,下体竟然可耻的有了反应,这成为了他一辈子无法抹去的幸福秘密。
那会儿,他甚至没有觉察到另一缕红光没入了他的体内。
等待男婴发出的第一声不是啼哭,而是弱弱地用一个温柔的眼神问王氏:“可备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