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热闹的欢笑,随之渐渐地平静下来。
邝云秀平躺在床上,盖好被子,双手拿着手机安放在被子上面。此刻,她戴着耳机,但没有播放音乐。她在等待,等待自己没那么紧张的时候——播放了!
耳机里传来的是德彪西意象集里的《水中倒影》,音符轻轻跃动起来,旋即开始翩然起舞到了后半段,音乐声如荡漾出去的水纹,逐渐消失殆尽。
这一首钢琴曲并不适合用来窥听低语交谈声,因为乐曲中部有一段激扬的起伏——邝云秀之所以选择了这一首曲,是因为她对此非常熟悉,以及非常喜欢。
单曲循环,一次c两次c三次终于出现了熟悉的模糊的人声,嘀咕喃呢,难以分辨出说的是什么内容。邝云秀全神贯注地去听,音乐之后是真相。
过了许久,她听见了几个词:局限?完美?异化?风暴?界碑有所进展了,不再是一无所获。她用力地呼吸,继续投入到分辨低语交谈声之中去。
“不能够让别人发现这件事,不然这会毁灭掉我们世间就是你死我活”说话的是男声,另一把男声回答,“不要杞人忧天,事情会过去的。”
“这是诅咒我们回不去了,它它要来了!”说话的是女声,第一把男声斥责,“冷静下来,你的恐惧会招惹它的我叫你冷静,嘘——它在!”
紧随其后,便是三把声音可怕地惨叫,好像遭遇到了一头失控的怪兽,撕咬声尖叫声邝云秀听得心惊肉跳,与此同时,那些声音就慢慢模糊起来。
她的脑袋有刺痛感,于是她不再听下去。她摁停了播放器,摘下耳机,将手机扔到一边。两手揉按了太阳穴,她心想,遭罪啊,为什么我非要作死呢?
邝云秀累得睡了过去,一夜无梦。翌日,她同样是第一个爬起来,早早地去教室等待着上课。整一天,她就将精力花费在学习上,意图淡忘昨晚的事。
又到了夜晚。邝云秀经过一番自我挣扎后,说服了自己继续探究音乐背后的声音,毕竟昨晚可是取得了很大的进展,能够听清楚里面的人在讲什么事。
她戴上耳机,这次播的是柴可夫斯基的一首钢琴曲《幻夜冬行》,这首曲平缓,能够更好地听清楚音乐背后的声音。她的手擦了下被子,抹去了手汗。
“你听过,大头怪婴的故事吗?呵呵呵”一把稚嫩的女童声,她发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这个故事讲的是一个恐怖怪物般的巨头婴儿”
“姐姐,你不要讲了我怕,快把我的头还给我”另一个女童说话,“我害怕了求求你了,姐姐。”不管她怎么求饶,姐姐仍然无动于衷。
“你给我唱童谣,唱得好听的话,我把头还给你。呵呵呵”姐姐又发出了可怕的笑声,“你不认真唱的话,我就带你去它那,然后把你送给它。”
“我唱,我唱妹妹背着洋娃娃c走到花园去看樱花c娃娃哭了叫妈妈c树上的小鸟在笑哈哈c娃娃啊,娃娃为什么哭呢”妹妹唱着唱着哭了。
“娃娃啊,娃娃不要再哭啦c有什么心事就对我说吧c从前我也有个家c还有亲爱的爸爸妈妈c有天爸爸喝醉了c拣起了斧头走向”妹妹失声哭。
“你在哭什么,还没有唱完,你是不是不想要你的头啊?”姐姐生气了,“每一次你都这样,动不动就哭,你该长大了,该长大了!快点长大啊你!”
“我才不要长大!我要我要我的头!我才不要像弟弟那样,整天对着别人笑呜呜呜我哭,是因为有人在偷听我唱歌,我是很害羞的啊!”
过后,邝云秀再极度惊恐中昏厥了过去,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才醒来。她拍了拍自己的脸,想起约了绘梦鼠中午在湖边见,她心急火燎地穿衣打扮去了。
青春洋溢的校园,草长莺飞,湖光斑斓。匆匆赶到的邝云秀,终于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