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楼笑嘻嘻的目光扫过夏明德和叶正清,最后定格在赵瑜身上。
赵瑜此人身材干瘦矮小,皮肤黝黑,唇上有两撇八字胡,看起来不像当官的,反而更像是走南闯北的商人。
“赵大人。”程小楼忽然唤了一声赵瑜。
赵瑜闻言身体微微一抖,连忙摆手道:“小王爷折煞小官了,哪敢让小王爷一声大人,小王爷唤小官的职位赵副使,或者直呼我的名字就好。”
“呦?赵大人,瞧您这话说的,谦虚了不是。”程小楼挑起眉头,表情浮夸的道:“您的官可不小!不然怎么能让自己儿子在圣京城里欺男霸女、奸淫掳掠,却横行无忌呢?不然怎么能自己贪污受贿、草菅人命却毫发无损呢?”
闻言,赵瑜猛地抬头,看向程小楼,从程小楼进屋后第一次开始仔细地打量起他来。
程小楼毫不回避,直视着赵瑜,场面的气氛一时间沉寂下来。
与此同时,跟赵瑜一起来的圣京城府令于毅邈也悄悄抬起头,打量了程小楼两眼,在看清程小楼的面貌后,脸色剧变,不自觉的向旁边挪了两步,与赵瑜拉开距离。
沉默片刻后,赵瑜脸色发白的惨笑一声,声音嘶哑道:“没想到,小官那不成器的儿子,竟然是死在了小王爷的手上。他……死有余辜!死,不足惜。”
此时,任谁都能看懂赵瑜眼中的愤恨和无奈,但他还是选择了低头。
他是一个爱儿子的父亲,但他同样也是一家之主,整个赵家的生死存亡都系与他一身,他不能拿整个家族的命运来泄一人之恨。
再说,此时此地,程小楼的身份,他即便真不约束自己的理智发狂,除了能嘴上骂程小楼两句痛快痛快外,也奈何程小楼不得。
长叹一口气,赵瑜朝着夏明德跪下,轻声道:“臣,有罪。几十年来,臣食君之禄,未能分君之忧,反而利用职权之便谋一己私利。更是放纵自己的儿子,欺男霸女,横行无忌,才导致了今日恶果。于公,吾枉为臣子;于私,吾枉为人父。罪臣,恳请皇上赐臣一死!”
对于程小楼指认的罪名,赵瑜全部认下。
他知道,以镇鼎王府的权势,程小楼既然能说出这些话,便说明已经掌握了所有证据。别说他本身就不干净,即便他是清白的,也能泼一身脏。
斜眼看着趴在旁边的赵瑜,程小楼也有些意外。
看赵瑜知道赵舒超出事后气晕过去,又连续奔波到城府和皇宫中,请府令和皇帝帮他抓捕杀他儿子的凶手,便能看出来他有多么在意自己的儿子。
程小楼本以为赵瑜会死不认罪,并跟自己怼起来,却没想到赵瑜竟毫不犹豫的舍小保大。
看赵瑜的态度程小楼便已经明白,他是想保住赵家,以自己一人的性命,保住整个家族的延续。
眯眯着眼,程小楼心思转动,却没有说话,而是等待夏明德的反应。
夏明德的脸色就是十分难看了,在皇宫中,自己的臣子被逼的认罪领死,这不是打他脸呢吗?一时间,夏明德没有说话。
倒是坐在一旁的叶振清忽然开口道:“皇上,刚刚咱们还在讨论是谁当街杀害了赵大人的二子,没想到凶手这么快就来了?此事,我看还要从长计议。毕竟……”
“老东西你说话注意点?”
没等叶正清说完,程小楼便开口骂道:“当街杀害?凶手?老狗!你说话不过脑子吗?是赵舒超当街强抢民女,小王我见义勇为!这么大岁数了,是非不分,找骂呢?”
嘭!——
“程小楼!这里是皇宫,我还坐在这呢!”
本就心情不好的夏明德猛地一拍桌子,瞪着程小楼喝了一声。
程小楼目光瞟向夏明德,却不甘示弱,撇嘴道:“怎么了?嫌我说话难听?我这个人就是受不了委屈,吃不了这冤枉气。刚刚我都说了,只要这个老东西不说话,我也绝不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