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认出来是修鱼鉴,连忙问道:“贺兰觿呢?”
“那边。”修鱼鉴向东一指,身形一闪消失在了浓雾中。
他抬头看了看天空,浓雾依然没有消散,反而越来越浓。但以他的经验判断,今天是个大晴天,只要太阳出来,很快就会云开雾散。
务必要抓到贺兰觿,他暗暗地对自己说。于是大吼一声,向东边的人群杀去——
半个小时过去了,局面依然混乱。
修鱼稷找到贺兰觿时,他正被修鱼谦和另外五个修鱼家子弟死死地缠住,难以脱身。皆因新狼王在出发前下达了死命令,这一仗可以不计输赢,抓到人质就是胜利,要么是贺兰觿,要么是关皮皮。关皮皮一直没有现身,不知藏到哪里,因此狼族的勇士们都往贺兰觿身边挤,抓到他,就能邀功请赏。
贺兰觿也打得很苦。
背上c手上c腿上伤痕累累。
以往遇到这种情况,花霖或者明鹬兄弟都会过来接应,不可能让他单打独斗这么久。但这次,迟迟不见有人解围,敌人反而越来越多,时而群攻,时而车轮战,来来回回地消耗他的体力。他一面打一面琢磨,难道人都死光了?伤亡的情况不清楚,单从周围的人群与地上的尸首来看,狐族人数明显减少,狼族亦有大量死伤。如今修鱼稷又加入进来,他看上去双眼通红,也不知杀了多少人,狼牙棒上的齿钉沾着一层厚厚的血肉。
认出贺兰觿后,修鱼稷直冲了过来,其余狼族看出他要生擒,立即给他让路。两人在混乱中打了二十分钟,贺兰觿惦记着明鹬诸人的安危,扔出一颗马脑,借着烟雾向南跑去,却在人群中发现了贺兰鹰。
贺兰鹰正与两个狼族苦苦厮杀,贺兰觿连忙冲过去帮他解围,一面打一面问道:“平鲸王的人呢?”
贺兰鹰运剑如风,一顿猛削:“没看见。”
他的脸上有一道很深的血痕,从左眼的眼皮一直划到右腮,半张脸都是血,看上去有些恐怖。左臂上也全是口子,或深或浅,通红一片。
“你受伤了?”贺兰觿扔给他一包金创药,“赶紧止血。”
“还好,小伤。”虽然这么说,他接过药包一掌拍碎,将黄色的药粉洒在手臂的伤口上。
就这在当儿,两人联手,一鼓作气,将扑过来的几个狼人杀得无处可退,只好掉进湖中。
他们互相看了一眼,喘了口气,继续迎敌。
“动静这么大,”贺兰觿说,“平鲸王应该知道山下已经打起来了吧?”
“不可能不知道。”
贺兰觿怔了一秒,没再说话。
按照计划,北关在山上设在岗哨。只要听见山下开始动手,他们的人就会冲下来汇合。
现在,南岳与狼族已经打了快一个小时了,山上不见任何动静。
可能性有二:一,平鲸王的人马已被狼族消灭,所以无法下山支援;二,平鲸王坐山观虎斗,不打算出兵。等南岳与狼族两败俱伤,活的没剩下几个了,他再下山收拾残局。
第一种可能性不大,就算是雾大看不清,从参战的人数与交战的激烈程度来看,他们遇到的是狼族的主力,主要将领全部都来了,只有狸族没有现身。狸族的箭阵固然厉害,单打独斗根本不行,仅靠他们消灭不了北关。何况北关的箭手也很厉害,还有灵鸦助阵。
他也不大情愿相信第二种可能,贺兰鹰还在南岳的部队里,如果平鲸王决定撕毁协议,这个儿子真的不要了?
又或者,还有第三种没有预料到的情况?
他不禁又看了贺兰鹰一眼。他正在专心杀敌,刺c点c撩c劈——一招狠似一招,仿佛要以行动来证明父亲是个说话算数的人。可是,贺兰觿的心中问号却越来越大,但他立即又给自己找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