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刺史府,已经到了人群最密集的地方,往日街上经常会有耍马戏的戏班子来表演,胸口碎大石是没有的,这年头买几块样子不错但是质地劣质的大青石很难了,最受欢迎也最容易表演的是透剑门伎,通俗点说就是马越刀山。
地上倒插刀剑,间隔分成几组,有如房椽,寒光闪闪,望而却步。表演得驾乘小马,奔腾跳跃,飘忽而过,人马无伤,靠的就是准确的判断,以及高超的御马技术,身下的马也要受过专业的训练,不能稍微有风吹草动就会受惊,这样的马是要不得的,表演到精彩之处。围观的群众总有鼓掌喝彩之人,惊了马匹,那整个戏班子可能当天要靠着棺材吃马肉。
偶尔有耍猴的人,这些人就厉害了,懂得怎么与猴子沟通,上蹿下跳几下就能博得围观群众的掌声,紧接着还会有小猴子提着铜盘,绕着人群转一圈,有钱捧钱场,没钱捧人场的时候到了。
其实来看耍猴的人基本上都是没怎么见过的老百姓,给钱是不可能给钱的,看到猴子抬起铜盘,就纷纷转身示意有事要走,所以这一行当本来就赚不到什么钱。
有的耍猴人都鬼精鬼精的,看完不给钱是不可能的,一般他们都会训四五只猴,一两只用来表演,其他的就趁着人们聚精会神的时候,摸别人的腰袋,直接导致了耍猴人之间贫富差距越来越大。
有热闹就往上凑,是琼洲人的习惯,人群聚集往往就是有热闹看了,不管是什么热闹,瞅一瞅总没有坏事,有时候反倒能捡一个乐呵乐呵,回去更能跟街坊邻居吹吹牛。
不管是什么热闹都总有一个看头,比如老子教训儿子,有时候也很有趣。
“臭小子,敢骂你爹了你!”赵海生提着长衫的边角,从马车上走下来,袖口轻轻一抖,粗糙的手指捏在赵清河的耳朵上,忍不住又搓了两下。
赵清河也不反抗,将近一个多月没有见,老爹手痒也是正常的。
赵海生舍不得打赵清河,捏耳朵又不算打,赵清河耳朵边上与赵海生两个手指上的茧子就是这么来的。
谢天谢地,你终于来了,再不来儿子都吃成胖子了,比起在小渔村里的粗茶淡饭,六儿做的饭菜是真的不赖,长胃口,不愧为鑫源酒楼第一掌勺大厨。
“笑甚?你还笑?”赵海生手指再次搓了搓:“这才几日过去,老金家的猪仔都没你长的快,到州城没给个信,一个月过去也没给个信,我说怎么突然叫我过来,几百铜钱被你败光了你想起我这个父亲了?”
说上去还是有些愧疚,来了琼州一个多月,一个没怎么联系过父亲,空手套白狼开瓷行的事完全就是自己自作主张,赵海生还蒙在鼓里,一直以为赵清河安心在州城温书准备科考,万万没想到,竟然在这里养起膘来。
过分了!你老爹还在家里吃干饭呢!
众人围观,皆是义愤填膺,百善孝为先,读书人都不知道这个,就算考取了功名又如何?不知道被发配到哪里去当官,为害一方百姓。
与其这样不如真是扼杀在萌芽里。
于是乎群众的呼声高涨,有主张押送官府的,更有扬言要替赵海生把赵清河打残的。
凶残至极,难以想象。
直到终于有一位老妇人高叫道:“这不是济风瓷行掌柜的吗?老身见过他!”
叫声尖锐,打破了围观众人混杂的声音,很明显包括赵海生在内都愣了一下。
本来就是象征性地教训一下,父子想见,分外亲切,赵海生立马松开手指问道:
“瓷行?什么瓷行?”
“济风瓷行。”
“掌柜?”
“其实孩儿这次请父亲过来的主要目的就是喝酒吃肉数大钱的。”至于多大钱,赵清河没说,从小到大还没见过这么多,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