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还不知道萌萌姓什么。
一路上,云裳没有跟梁佳彦说一句话。她不知道他以洛河好友的身份,在阿娘那里探知了多少消息,也不知道他背后到底是谁。
如果真是二叔的话,按照二叔以前的风格,一定是先杀了再说。带回京城,难道说,是要先在陛下面前确认一下,她是真的郡主,然后再除掉,永绝后患吗?
除了二叔,她想不起来还有谁,这么在乎她的存在。
梁佳彦并没有带云裳从原来的路线回京城,而是去了城西,抄近路,赶在天黑之前进城。最后到了紫烟药庐的时候,街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
洛河正在看病,排队的病人站了一屋子。紫烟药庐,算是这条街唯一不打烊的铺子了。
初阳跟沐雪一个在抓药,一个在收钱。两孩子一看就是还没吃饭,饿的软绵绵的样子一点都藏不住。
“呀!这是谁回来了?”洛河看着蒙着纱巾的云裳,还有可爱的萌萌,最后才看到金笔书生拎着很多盒子走了出来。
云裳在人前,一直蒙着纱巾,来药庐看病的,都早已习惯。
“二伯好!”萌萌站在门口就大声地喊洛河。
“哎!”洛河也扯着嗓子答应。
这一大一小,吼的一屋子病人都乐了。
云裳一言不发的领着萌萌进屋就去找寒川了,反倒是金笔书生客气的跟洛河打了个招呼。
寒川门前的樱花落了一地,不过三日时光,景色悄然变幻。
一掌孤灯,一卷古册,寒川的身影显得格外孤单。
云裳想起小时候一起玩耍,总是跟在他身后哥哥c哥哥喊个不停。要不是自己没用,不会害的他受那么重的伤,要不是自己没用,不会被梁佳彦牵着鼻子走。
一想到这些,云裳的眼泪就大滴大滴的落地。
“姑姑,不哭。”萌萌把手帕递给她。
云裳蹲了下来,接过萌萌的小手帕,擦了擦眼睛。“没事。我没事。”
寒川早就听到外面的动静了,他在等,等云裳主动敲门。她跟萌萌一起回来,必定是去了青州母亲那里。哭?被谁欺负了?寒川一开门,看见金笔书生也来了。
“梁先生,来后院是有什么事情吗?”寒川递给萌萌一个眼神,萌萌乖乖地牵着云裳进屋子。
云裳心知,事已至此,不管自己做什么,身份都藏不住了。
梁佳彦见状,不觉又是一笑。“陆大夫能把一个三岁的孩童,教养的如此听话,也真是难得。”
陆寒川沉下一口气:“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陆飞卿在前面看病,要等他一起喝酒,可以去前面。”
“前面一屋子伤患,饭都吃不上嘴,约他喝酒,怕是不能了。真不知道,他那么爱干净的人,怎么就做了又脏又累的大夫。”梁佳彦看寒川要走,“学生这次来,是有事,特意请教陆大夫。”
说是请教,却并无半分客气。
寒川敏锐,自然也不敢“怠慢”了。他立在树下,恰好是背对着屋子,还没来得及过问云裳为什么站在门口哭的那么伤心。
“萌萌,把门窗关好。陪姑姑在屋子里,等我。”
“知道了,大伯。”萌萌爬上凳子,关上窗户。
如果说,萌萌最喜欢的人,肯定是云裳,他知道没有姑姑,他早就在娘亲肚子里闷死了,在荒郊野外喂了狼。但是最信服的人,绝对是陆寒川,没有之一。
云裳知道,寒川只有在对人不客气的时候,才不想让自己看见。她很识趣的不去听,不去看,抱着萌萌,心不在焉地盯着灯火发呆。
等寒川开门进来的时候,梁佳彦已经走了。
“他就这么走了?”云裳瞪大眼睛,有点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