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了片刻,楚谨行招手让沐羽晨到他的身旁,慈爱的握住了她的双手。
“羽晨,你可愿离开沧澜?”他望着她,不舍的问道。
沐羽晨笑了笑,不答反问:“父皇以为儿臣可曾就这样无所作为的离开沧澜?”
“父皇知晓你心中所想,但父皇答应你,会为你娘报仇,如此你可愿意离开?”
闻言,沐羽晨已然确定楚谨行说的这番话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早已经思虑周全,心意已定。
而他有这样的心思,自然和皇后秦画脱不开干系。
她想,肯定是去秦府吃了闭门羹,秦遨假称卧床不起引得他的儿子回京,令楚谨行不安了。
“说实话,我不愿意。”沐羽晨想了一会儿,斩钉截铁的说道,“我一直都知道想要报仇不是杀一个人那么简单,其中自然还牵扯到许多人和事,但我不想管那么多,也无暇管那么多。如今父皇只知我身处危险,却没有想过,我报仇不简单,那父皇想为我娘报仇就简单了吗?”
“且不说这世人根本不知我这个半路杀出来的公主是谁生的,便是知道,父皇又能给她什么名分?给了名分又能怎样?难道还能昭告天下我娘是皇后害死的?”
“不能,父皇不能,父皇什么都不能。”
“我能!”楚谨行突然加重了力道,紧紧的握住沐羽晨的手低声嘶吼。
“皇帝不能,楚谨行不能,但言慎能!”
言慎?沐羽晨微怔之后是恍然大悟。
原来沐欣月与楚谨行相识之时,用的都不是真名。如此也难怪楚谨行多年之后才知道还有她这么个女儿了。
只可怜了沐欣月,真心错付给一个拥有三千后宫的男人。
“羽晨,听父皇一句话,离开沧澜,将事情都交给父皇,父皇定给你一个交待,给你娘一个交待。”楚谨行声音微颤,几近祈求。
这一刻,沐羽晨不能无视心中的震撼。
这个皇帝,似乎是真的深爱着沐欣月,不然不会红了双眼。
她是涉世未深,识人也不是多准,但看着这样的皇帝,她是愿意相信他的,哪怕有可能是被骗的。
“父皇若是真心为女儿考虑,那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女儿亲手为娘报仇。”沐羽晨依旧不改初衷。
楚谨行见她态度坚决,不容劝说,无奈的闭上了眼睛,松开了手。
沐羽晨见状,松了一口气,想着他是不会再劝说她离开沧澜,也不会阻拦她杀皇后了。
可就在她想完这些时,却听楚谨行说道:“只要我言慎还有一口气,就绝不会让我和林淼的女儿去冒险,绝对不会。”
他说完这些就走了,蹒跚的脚步,越发的显得他苍老了许多。
沐羽晨静静目送他离开,心情颇是惆怅。
她还未曾听一听有关沐欣月的过往,她是如何与一代帝王相识相爱的,又是怎样落到如此惨境的。
她想过问白炔,但想起白炔惊慌逃离,似乎是怕从楚谨行口中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便不忍心去问了。
但她还是在第二天的一大早就去给楚谨行请安,而后提出要回泰安学府。
楚谨行似乎是未曾料到她肯回泰安学府,略微思索之后便答应了,只是嘱咐她切莫跟白炔提起她娘,别惹白炔生气。
沐羽晨答应,又说几句关心的话,便回自己暂住的宫殿带着墨隆和炽焰出宫了,在数百精兵的保护下出宫。
坐在奢华马车里,沐羽晨心情有些压抑。
这阵仗是护送还是押送,只怕只有楚谨行自己最为清楚了。
但她也不反对如此兴师动众,只因她心底其实挺担心静王府来人截她。
可她没想到静王府还是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