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父与我提及,说宴毕后,太后与他在宫道偶遇,表现古怪。他当时并未多想,直到后来得知您北上真相,前后一串连,才觉太后分明是在打探您入我卫都的隐情。”
薛璎弯唇一笑。她当然知道,一惯安分守己的太后,当日行那越俎代庖之事,款待卫王的真正目的。——秦淑珍太好奇她为何去卫都了。
但卫冶彼时什么都不知道,怎么也不会失言。所以她安心待在永宁殿,没去掺和宴席。
她说:“多谢提醒,我知道了。”
卫飏点点头:“虽不知您为何冒险北上,但若有什么是我卫国帮得上的,您不妨开口。”
薛璎倒还真开不了口,毕竟先帝曾要求她守口如瓶。
她刚准备摇头,却又似想起什么,说:“确实有话问你。你既是卫国子孙,该知你先祖卫厉王吧?”
“自然。我方才提到兵鉴上的注解,传说便是他的手笔。”
薛璎点点头,不动声色寻了个托词:“你也晓得,我前一阵在招贤会提了一问,昨夜翻看试题者答案时,见有人说当年卫厉王薨于边外一事非常蹊跷,包括此前,他君夫人的死也是扑朔迷离。你可知其中隐秘?”
卫飏没想到她会问这个,稍稍一愣,回想了番道:“我的确听过一些关乎先祖与其君夫人的传闻。长公主可知当年的薛国?”
“嗯。”
“实则薛国与我卫国的渊源,并非是从先祖的君夫人起始。当初他们势弱,薛王为倚仗我卫国,曾将其子公子彻送来卫都为质,并承诺除非王室生变,否则十年内绝不主动召回。”
卫飏说到这里,似思及自身境遇,垂了垂眼,随后很快掩饰过去,继续道:“公子彻七岁来到卫都,与同龄的先祖为总角之交。但不知何故,先祖却在十六岁那年,提前将他送回了薛国。其后不久,公子彻的姐姐薛嫚嫁入我卫都,成了先祖的君夫人。”
这段旧事,薛璎自然在书简上见过,乍听并不觉有何蹊跷,问道:“然后呢?”
“君夫人从未在人前露面,听闻患有惧光症,故才只能日日待在王寝里头。可奇怪的是,宫里曾有传言,说君夫人与其弟公子彻长相酷似,简直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薛璎不可思议地笑了笑:“难道说……”
她话未说完,忽听外头传来一阵嘈杂,叫孙杏儿去看,才知是魏尝来了,声称有重大消息向她禀报。
卫飏听她有要事处理,忙说不再叨扰。薛璎也不想自己府上住了个成年男子的事传扬出去,便打算下回再说,想个法子叫俩人错开出入,不料魏尝不知发什么疯,硬是越过几名侍卫闯进院子,叩响了堂屋的门。
人都到门前了,想避也不能,薛璎叹口气说“进”。魏尝一把推门而入,恰好对上走到门边,预备离开的卫飏,俩人近距离相看,齐齐一愣。
魏尝是在奇怪来人竟不是试题者。卫飏却不知愣个什么,目光在他面上流连一瞬,才蓦地退开一步,示意他先请。
魏尝被那眼神看得心里虚虚的。
上回卫府初见,他穿羽林卫常服,又跟在薛璎身后,着实不起眼,加之卫飏也并未久留,兴许根本没注意他容貌。但此番正面相遇,却不知是如何结果。
难道算无遗策的他,当真漏了什么关键事物?
他这边正出神,忽然听见薛璎发冷的声音:“什么事?”
他闻言往四面一瞧,才见卫飏早就走了,想了想说:“我……”说罢一拍后脑勺,“我怎么忘了……”
薛璎真是信了他的邪。
她深吸一口气,极力压下怒火,但仍忍不住喊了他全名:“魏尝,你听好了。”
魏尝端正姿态,严肃起来,点点头。
“你平日疏忽礼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