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落的袖子中,楚长风双手紧握,指节泛白。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他自然懂得这个道理。
只是有些事能让,有些,却不能。
直起腰,他定定地看了独孤沐三秒,才道,“郡王有话,不如直说。楚某是个生意人,若是能赚的买卖,楚某自然不会拒绝。”
“可是,若是本王,想让你赔呢?”
他明明笑着,却无端生出一股寒意。
想来天家威严便是如此罢。
“那,还容楚某考虑考虑。”
楚长风用眼神示意一下左右。
独孤沐会了意,便吩咐所有人退出门外,非得诏不得入内。
“考虑的如何?”独孤沐脸上带着笑,好似已将楚长风拿捏在了手上。
然而出乎意料的,楚长风从容一笑,“长风,不愿意。”
“你说什么?”面上还是笑着的,周身气息却寒凉了许多。
气氛陡然紧张,颇有些山雨欲来之势。
“殿下所求,不过一个王爷之位?”
这话说的直接,独孤沐的眼睛危险的一眯。
“是又怎样?”
不过既然有意拉拢楚长风夺位,便是告诉他自己的野心也无妨。
只是没想到,楚长风竟比他的野心还要大。
“那郡王就没想过,要做这天下的王?”
此言一出,连独孤沐都有些白了脸。
天下。
荣城在楚地最西。世世代代,最不得宠的皇子分封到荣城。生生世世远离着权利的中心。
而他独孤沐,又是荣王子嗣中,最不得宠的一个。
一双异色瞳子,从小到大被人叫做是“怪物”。
母妃成天想着挖了他的双眼,而父王,则杖毙了母妃,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由着他被府中杂役欺辱。
“天下”他嘴唇嗫喏一下,眼中闪过片刻茫然。又很快回过神来。
眼中十里冰河,他看楚长风的眼神里满是肃杀,“楚长风,你好大的胆子!”
连王爷之位都不肯为他效力的人,却来和他说什么天下之主的位子。未免太过可笑!
是要画个空饼搪塞于他,还是要借机嘲笑他只有燕雀之志,不配为主?
心思千回百转间,独孤沐便已经定了楚长风的生死。
不能为己所用者,自然只有死路一条。
“郡王,富贵险中求啊。”楚长风勾唇一笑,一双灼灼桃花眼狡黠如狐。
“楚某是个商人,在商言商,绝没有平白亏本的道理。郡王若是信得过我,不妨与我做个生意。”
独孤沐心头微动。
若说世界上有什么东西真能做到人人喜欢,那便是钱,是银两!而楚长风在他和王兄的眼中,就是一只银袋子。
若是他拿不到,不如直接毁掉。可若是真能装进自己的口袋里
“你且说说,这生意,是怎么个做法儿。”
唇角似笑非笑,独孤沐向后斜靠在椅背上,姿态随意慵懒。
“第一,和西戎之间商贸的关卡要完全拆除,并且对西戎贵族的提供的货源要全部由楚氏商铺提供。”
“可。”独孤沐应的爽快。
他早想过,若他真能拿下荣王之位,那这供货的美差,自然该掌握在他底下人的手中。
“第二,荣城之内,要做到夜不闭市。”
“也可。”如今,夜市开到戌时才闭,夜不闭市,也不过再往后延长一两个时辰罢了,不妨事。
“第三,”伸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轻抿一口,楚长风这才悠悠开口,“第三,今后荣城的盐运和铁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