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逸拧眉看着身前的人,一时间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良久过后,萧清逸忽然抬手将她整个地抱了起来,抱到了自己的怀中。
墨韵凝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住了,发出一声轻呼,背脊一绷,整个人僵直在他的怀中。
男人似乎在斟酌着他的话语,沉默了片刻,无声的叹息。
原本在里屋外边候着的嬷嬷早已是发现了这里头的动静,在萧清逸进到里屋没多久,就带着屋内还剩下的几个丫鬟,悄悄地退了出去,如今偌大的宫殿,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墨韵凝在萧清逸的怀中僵直着脊背,她开口道:“你在做什么?”
“先前因为臣的固执,让陛下受了那么多的苦,是臣的错。”
“是臣一意孤行,以为陛下不再需要臣的陪伴,一次又一次无意中伤了陛下,是臣的错。”
“从未告知过陛下,臣只是想以自己的方式守住陛下,替陛下守住耀云,是臣的错。”
“从未让陛下知晓‘臣心悦于陛下’,是臣最大的过错。”
墨韵凝几近要屏住了自己的呼吸,她根本就无法相信如今耳边所听到的一切,她甚至于无法理解为何事情会突然变成了这样。
直到萧清逸再次地低下了头,近乎怜惜地复吻上她的额头,他的动作是那般的轻柔,神色小心谨慎,看起来是那般的虔诚,让墨韵凝禁不住的心头一酸,涌上了淡淡的涩意。
犹如是星河在一瞬间燃烧成了瑰丽的海洋,墨韵凝的身心俱颤,无措得像个孩子,在萧清逸的怀中微微瑟缩发抖着。
她也的确不过还只是个孩子啊。
手轻拍着安抚着她,萧清逸垂眸看着怀中的墨韵凝,缓慢又笃定地说:“陛下并没有求而不得,臣是陛下的人。”男人的声音顿了片刻,又慢声补充道:“一直都是。”
“我我”墨韵凝的眼睫颤抖得厉害,她的眼泪骤然地坠下,泪花没入了素色的衣裙之中,留下点点碎花,犹如是星河中滑落人间的流星,凄美得动人。
怕她的心口又会犯痛,萧清逸将她纳入了怀中,极力地安抚着,拍打的动作轻柔,软声细语。
墨韵凝脱力地靠在萧清逸的怀抱之中,脑海中无数个委屈的画面在眼前走马灯似的变换,无数个夜里,她就躺在这孤寂的寝宫之中,思及他都会觉得心口微痛,他亲手拿着画像叫自己择选皇夫之时,鼓起心思向他质问之时他刻意的回避,一次又一次的推离和恪守君臣本分
自小从萧清逸那得来的点滴温暖,却是让墨韵凝铭心至今,起初也许只是莫名的依赖,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那种情愫却是日久弥新,不知不觉中更是融进了她的血液和骨髓,好几次每每都让她觉得窒息,因她对此没有丝毫的防范和抗拒。
墨韵凝无疑的是一个固执倔强的人,她的感情太过于重了,她甚至为此放下自己的身份,她爱得狠了些,渴求的其实却很少,从始至终她只是要他的一点回应,哪怕他像儿时那般给自己点滴的温暖即可,她亦从未想要多强求些什么,无须他为着自己做出多大的牺牲。
是故萧清逸仅用了一句心悦于她,便足以击碎墨韵凝这些年来积攒下来的所有委屈,似是能够治好她心中全部鲜血淋淋的伤,爱占满一整颗心时,心上人所为的一切似乎都能够让人心甘情愿沉溺其中,她的满眼都是难以抑制的欢喜
然而当心渐渐凉下来之时,欢喜便从空中骤然跌落下来了,摔成了千片万片。
墨韵凝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么些年自己早已是遍体鳞伤了,她的胸口禁不住地升腾起了寒意,她的嘴角轻扯起,想要发出自嘲的笑意,却觉自己的唇角像是被生生地冻住了,颤抖着,卑微着,根本就扬不起来。
墨韵凝抿着自己的下唇,怔怔地看着萧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