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时几碗酒下肚,再放怀大嚼,闲聊几句便会因此极易拉近彼此距离,饮食亦可算是一个地区的风俗。
白落羽心知在这战乱之际能摆出这样的酒席算是难得的了,而且不难看出上官决在战需储备方面的确是充足的,这么多的官兵皆是放开了手脚吃喝的,恐怕上官决是早已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并非只是一时冲动地叛变到西南境内的。
虽是在这酒席之间,但无影阁和百里山庄的人已然是有了戒备之心,江湖经验亦很足,他们不需要墨凌天和司徒洛冥的嘱咐,谁都没有多喝,就算是对饮,也都只是和各自相熟的人,更不会与那些上官决手下的人多透露些什么,只是会礼节性地回应些无关痛痒的寒暄话语,酒席间的气氛还算是和谐融洽的,但不管上官决是否是有心如此安排,他的打算都是落了空的。
白落羽自然是和墨凌天坐在同一桌,上官决也在同一帐内的酒席之上,男子站起身来举杯相对道:“来,莫二爷,司徒公子,我敬你们一杯!二位扬名四方,就连身在边境的我有时候都能听说你们的事。”
上官决微仰起头率先一口饮下了杯中的酒,手里装酒的已然不是他原先在宫中所用的琉璃盏,而是一般的酒碗,就和其他旁人用的并无二样,男人身上的锦袍也早已不穿了,铠甲之下劲装在身,上官决的面容仍是俊逸,那种狂放潇洒之气更为明显。
放下了手中的酒碗,上官决也不问两人为何不饮,仿佛双方就像是他的旧友一般,无需过多还礼,他只管招呼着他们几人吃喝。
白落羽看了眼摆放在自己面前的酒碗,那显然是上官决特意叫人提前准备的,居然是一个白玉盏,半透明的琥珀色的酒液在其中微微泛着涟漪,白落羽想到的却不是上官决这么做的用意,而是微惊讶于上官决竟有如此深的心思,想必是事先早已打探了许多。
“在想什么?”墨凌天举箸用菜,碰了碰身边似乎有些出神微怔的白落羽,上官决也正在看着他们的方向,回过神来的白落羽若无其事地朝墨凌天笑了笑道:“没什么。”这些事在白落羽看来都是些不伤大雅的小事罢了,她不甚在意。
墨凌天就坐在白落羽的身边,他并没有错漏方才她那小小的异样,男人放在桌子底下的手安抚地碰了碰她的,白落羽的眸光刹时柔和了不少。
“二爷,也许白姑娘是想起了你们来之前经历的那场大战,听说当日的情势十分的危险,差一点就让那些神教的人给抢占了先机了,幸好还是被二爷给揭破了!”上官决边说着,随意地一抹了自己唇上的酒渍,抬手夹起了一块牛肉扔进自己的嘴里,不知是否因为他原本就出身皇族,任何动作在他做来倒是皆不显得粗俗,他笑着看向白落羽,眼神里似乎闪着莫名的光。
先前在龙潭寺确实是一场大战,江湖上早已是传得沸沸扬扬,但却不是如上官决所说的那般,白落羽并没有出声回答,只是淡淡垂下眸,眼神落在了眼前的白玉盏上,目光顿了顿,而后抬袖端起了墨凌天在用的那个酒碗,慢慢饮了口酒,又吃了块肉,上官决见状脸色似是一僵,又状若无事地继续含笑饮着酒。
墨凌天心头转念,看着白落羽饮酒的动作,闻到酒香,又看了看摆在她之面前的酒碗,似乎明白了白落羽先前分神在想之事,看了眼上官决,声音微冷了几分:“此处若是住不惯我们便换个住处。”
白落羽举箸的动作一顿,他人或许不知墨凌天所说的含义,她却是清楚明白,抬眸看了男人一眼,这才慢声答道:“无碍事的,二爷,本就是在外,在哪儿都是一样的。”
她是当真不甚在意的,只是不喜太攻于心计之事。
上官决直直地看向两人,笑着开口问道:“二爷此话的意思莫不是在责怪本殿下待客不周?”男人的话语听起来还是开玩笑,却是透着丝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