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分明知道小五并非一无所觉,亦已识破一切,岂会让人欺负了去?照我说,个中虚实,是敌是友还未知。”
白落羽的眼中闪过一抹冷光:“倘若非敌亦非是友。”
她微握紧手中的茶杯,还未递到嘴边就被旁边伸过来的手臂拦下,白落羽眸光微扫看向上官容瀛。
男人微蹙了下眉头,道:“茶凉了”
上官容瀛将她的茶杯接了过来,倒进杯壶之中,杯壶之上还飘着几点青葱翠绿,混杂着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茶香。
热炉上取下的水,冲泡新叶,浸入玉杯,小婉为白落羽另行斟了一杯茶,抬手动作之间并无言语,茶韵亦自在其中。
白落羽很喜欢看她泡茶,总觉顺着那泛着晶黄的碧茶流淌而下,烦闷的思绪亦能变得平和了几分。
接过那还冒着热气的茶杯过来,白落羽的神色疏淡,低头抿了一口,许是因着未喝着,竟无故想到味道许不及方才倒掉那杯罢。
院内,秋日的艳阳还在,
可是起风了。
——
午间休息时,忽梦少年之事。
白落羽在迷蒙的睡梦之中忽然醒来,因为在梦里追着母亲跑得太急。
睁开眼的时候是一片混沌,约莫过了两三秒,僵持了片刻,她才听到床帘的声响和轻微的脚步声。
其实她已经很久没有做过关于母亲的梦了,她借着床帘内昏暗的视线看了一眼挂在内墙上的画,眼里有平日里未出现过的情绪,可能是刚刚睡觉压着了肩膀,又有些许的酸疼,白落羽抬手掀了掀被子,打算换个姿势。
但这对如今的她而言,显然有些吃力,在屋内的小婉听到声响忙走上前来:
“小姐,你醒了?”
掀开床帘瞧着白落羽的动作,小婉紧张地问道:“小姐怎么了?可是又腿疼了?”
“没事。”白落羽轻声答道。
小婉看见白落羽露在外面的身子,给她向上拉了拉被子盖着,抬手轻覆住她的肩膀:“肩膀疼吗?是不是睡着时压到了?”
“可能是。”
小婉的力道刚好,不重不轻,很快地,原来酸疼的感觉就已经褪去了。
白落羽轻拍了下肩上的手,轻声道:“好了”。
闻言,小婉便放下手,替她把被子重新掖好,在触碰到她的脖子时,才发觉那里有些未消的薄汗。
小姐如今盖的被子还是夏日的薄被,天气已转凉入了秋,应该不至于睡出了汗才是啊。
小婉柔声道:“小姐怎么出汗了?可是哪里不舒服了?叫少爷来看看?”
白落羽摇了摇头,与枕头摩擦发出了一阵细微的声响,她叹了一声气,抬手揉了揉眉心:“有时,还是会想他们的。”
白落羽从未与别人说过这话,任何人都没有,可或许是因为今天思绪波动了些许,竟让她的神思徒然增了许多,又梦到了他们。
小婉担忧地皱了皱眉:“小姐”
方才梦到那年她还小,贪玩,故意不好好练琴,被妈妈皱着眉头罚抄了琴谱,她丢了笔不肯写,妈妈转身就走,说:“小羽不乖,妈妈生气了。”
她一见妈妈走才慌了神,忙追在后面喊:“妈妈别走!”
白落羽闭了闭眼睛,让自己结束这段回忆,那些再也触碰不到的记忆
小婉只道白落羽是想起了自己在南岳的父母,便伸手紧紧地握住她的手,良久才道:“小姐身子可还乏着?如若不然便起身罢?”
“有何事?”
“谷主已在厅内等了小姐好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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